“我給你留了早餐,上午我有課,我就先走了。”夏澤笙急匆匆道,“對了,你一會兒離開的時候直接鎖門就好,我拿了鑰匙。”
“好。”秦禹蒼這會兒顯得很配合,但是下一句就暴露了他的想法,“那擁抱一下嗎?我們好好道個別。”
可能是上次在水貝分別是秦禹蒼那個擁抱顯得無害。
也可能是夏澤笙著急要去學校上課。
他只猶豫了一下,就走過來,秦禹蒼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翻身下床,擁抱住了夏澤笙,貪婪地嗅著他頸窩的茉莉香。
“再見,夏夏。”
“再見。”
夏澤笙沒有再看秦禹蒼那依依不捨的眼神,從門口的洞洞板上拿下鑰匙,轉身出了門。一路小跑著下了樓,快步走出好遠,他才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去看三樓的陽臺。
風吹過窗簾,秦禹蒼靠在陽臺圍欄上看著他,見他回頭,揮了揮手,帶著些傷感的笑意。
他的情緒感染了夏澤笙。這一刻夏澤笙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
最近幾年,他們說了很多次再見。
每一次再見都意味著漫長的分別。
說著再見,可下次再見是在什麼時候呢?
倫敦下雪的時候,夏澤笙再次在自己的樓下,看見了等候了一陣子的秦禹蒼。雪從天空像鵝毛一樣地落下,秦禹蒼穿著厚呢子大衣,頭上,睫毛上,肩膀上到處都是落雪。
他戴著一副黑色皮手套,提著一個精緻的小包。
夏澤笙愣了一下,有些愧疚地走到他面前:“你要來……為什麼不跟我打個電話?”
秦禹蒼似乎站了有一陣子了,嘴唇發青,勉強笑了笑:“我在歐洲公幹,有緊急的情況來了倫敦……只是來看看你,一會兒就走。”
夏澤笙左右看了看。
這條街道本就偏僻,積雪中連車輛都罕見,能走到哪裡去?
他說:“你上樓暖和暖和吧,等雪停了再走。”
秦禹蒼搖了搖頭。
“不了。”他說,“你學業那麼忙……我也,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是你想見到的那個人。就不打擾你了。就是來和你說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是啊,今天是你三十五歲的生日。”
夏澤笙怔了怔,才苦笑道:“我都好幾年不過生日了,已經忘了這件事。”
秦禹蒼抬起手裡那個小包,開啟來,裡面是一隻裝在亞克力透明材質盒子裡的紙杯蛋糕,上面點綴著粉紫色的奶油,在暗下來的路燈下顯得有些夢幻。
“生日快樂,夏夏。”秦禹蒼把蛋糕塞在他的手掌心,蛋糕盒子有點涼,雪已經落在了透明的亞克力外包裝上。
夏澤笙再抬頭,秦禹蒼已經準備要走。
“等一等。”夏澤笙說,“你怎麼走?”
“計程車應該叫不到了,我想導航步行去kg&039;s cross station”
“我送你吧。”夏澤笙捏著那隻小小的紙杯蛋糕說,“我知道路,不用導航。”
天徹底暗下來了。
往哪個方向去都只有白雪,讓人分辨不清前路。偏僻的街道上,來去的行人很快變得稀少,連車輛都少了。
兩個人在安靜的街道上走著,雪落在眼前,行走也變得吃力。
很快,一條圍巾就搭在了夏澤笙的頭頂,然後把他整個包裹住,他回頭去看,秦禹蒼剛收回手。
“你戴好圍巾,不用還給我。一會兒你還要走回程的。”秦禹蒼說著,把手裡那副皮手套也脫了下來,塞在他懷裡。
“手套就不……”夏澤笙下意識地拒絕。
“這是你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