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器有問題。
這個理由屬實過於明顯,也不高明。
稍微多想一點就能發現隱藏在背後的心思。
但夏油傑現在沒辦法再繼續保持理智了,身邊有一個,不對,有一群致力於撬他牆角的人,他再佛系下去人怕是真要被撬走。
他不是對自己和奏沒信心,他是對禪院甚爾這類人沒信心。
然而神宮寺奏並沒有多想,只把禪院家熱水器大多老舊常年不修當做客觀事實,屬實沒有大家族的風範。
他按住頭上的毛巾朝夏油傑雙手看去,見對方果然已經帶好了換洗衣物和毛巾就側身讓開,“你進去洗吧。”
至此,神宮寺奏都沒有懷疑夏油傑,甚至都沒有想過對方有可能碰見禪院甚爾。
夏油傑的腳仍停在原處沒有挪動,面上是浴室飄出的溼暖氣息都融化不了的寒霜,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我看到禪院從你這裡出來。”
聽到這句話,神宮寺奏按壓毛巾的動作頓住,無聲地掀起眼睫。
面前的青年仍是那麼站著,身上也被寒氣浸染,但結合那句話總覺得他身上的寒意是另一種情緒導致的。
首先,夏油是認真的,想要他解釋清楚事情的經過。
其次,單這一句話也包含了諸多個人情緒。
神宮寺奏突然有種看到對方新的一面的新奇感,他竟然覺得夏油是在向他控訴這件事。
而夏油,即便是控訴也是極為內斂的。
如同沉睡的活火山,裡面流動著炙熱、躁動的岩漿,卻始終能壓抑、忍耐著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他一開始就在這洗澡,我開啟門就看到他……”神宮寺奏觀察著夏油傑的表情,話說到這裡立馬補充下一句,“他剛洗好要出來,穿得太少了,我看天氣冷,就讓他多穿點。”
說完,神宮寺奏見夏油傑神色並沒有好轉,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對方像是有話要說。
“他說,你把自己的毛巾給他了。”
夏油傑微微轉過頭,不著痕跡地錯開了視線,似乎只是隨口一提。
但神宮寺奏已經在這個特殊的氣氛中進入了角色,知道平常寡言的人突然提起了什麼就是在意什麼。
很彆扭的模樣,和夏油傑平時的狀態很不一樣,他並不討厭。
“嗯,確實是我給的。”神宮寺奏覺得這種事沒必要那麼在意,那只是一塊毛巾而已,“外面這麼冷,我覺得還是擦一下頭髮比較好。”
不知不覺間,他開始解釋起來,希望夏油不要想太多。
“他不需要。”夏油傑突然開口,轉頭盯著少年仰起的面容,白皙的面板被熱氣燻出了漂亮的粉色,幾縷未乾的銀色髮絲下,一雙清澈而凌厲的鳳眸也在關注著他。
這讓他的心軟成了一片。
“他是天與咒縛,體質沒那麼容易生病,不用太關心。”夏油傑上前一步,抬起一隻手將少年的外套攏得更為嚴實,“我更
在意的是你。”()
神宮寺奏抬眼看著他,表示自己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能在聽到後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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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也從他眼神中得到回應,心緒稍緩。
奏也是在禪院甚爾的算計下意外遇到對方的,更是出於好心才會把毛巾給對方,除此之外並沒有出格的事情。
他相信奏,在聽到解釋後就不再回想禪院甚爾得意的嘴臉。
“好了,不說這事了。”夏油傑溫熱的手掌攏住少年單薄的肩膀,“你快去房間把頭髮烘乾,我洗好就過來。”
神宮寺奏應了一聲,看到夏油傑手裡拿了兩條毛巾,就放心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