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將開始前,唯獨禪院甚爾沒有到場,其他人也不提不問。
即便人沒出來,神宮寺奏也能從周圍的空氣中嗅出一絲不悅的氣息,這獨獨針對他一個人的氣息。
比這古樸宅院的氣味還要陰冷,帶著浸入骨髓的溼冷,從厚實的大衣鑽入後脊,引來細微的冷顫。
這讓神宮寺奏在和身邊人的交談中開始走神。
因為這股不易察覺的冷氣,他心中對那晚在酒吧喝醉後的事隱隱有了不太好的猜測。
是在生氣嗎?
神宮寺奏斷片了,也猜不到發生了什麼讓禪院甚爾火氣這麼大,但對方總不會一直躲到晚宴結束,事情終有理清楚的時刻。
如果事情真的嚴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坦然接受。
一旁的夏油傑見神宮寺奏不知想什麼,回應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就連五條悟和幾個少年都察覺出來。
天與咒縛的氣息叫人難以察覺,夏油傑以為奏這是累了,在對方垂下眼眸發出含混聲音的時候輕輕摘下了那副眼鏡。
眼鏡腿從少年的耳朵與髮絲之間劃出,勾出一綹別在耳後的銀絲,散落在少年精緻的側臉。
同時,少年的注意力也被夏油傑摘眼鏡的舉動拉回,緩緩轉過頭,上挑的鳳眸穿過散亂的銀絲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夏油傑從這一眼中看到了幾分茫然。
他收起眼鏡,抬手將那綹垂在少年眼前的銀絲撩起,細緻地別到耳後,那抹朦朧的茫然也盡數消失,鳳眸如琉璃般清透。
望著少年和往常一樣凌厲清亮的雙眼,夏油傑仍晃神了片刻,也更加確定對方只是因為這副眼鏡看到咒靈而變得疲憊。
“時間差不多了,先進去坐著吧。”不管怎麼說奏和他們都是客人,沒有讓客人等主人到齊再落座的道理。
神宮寺奏暫時收起思緒,對於夏油傑一系列親密的舉動也沒有躲閃或是感到排斥,點頭應了一聲,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我去洗手。”
夏油傑那句他也一起去還沒說出口,另一個清朗的聲音就闖了進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正好,乾脆我們一起去吧。”五條悟勾著毫不知情的虎杖湊了過來,說完還隔著眼罩對惠使眼色,“你們說好不好啊?”
禪院惠對他們這些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完全沒眼看,扭過頭看向別處。
只有懵懂無知的虎杖悠仁眨了眨大眼睛,認真做出回應來:“好啊,人多不容易迷路。”
禪院惠:“……”
另外兩個人互相防彼此跟防狼一樣緊,結果你只在意會不會迷路。
無話可說。
神宮寺奏幾乎是在幾人的簇擁下走到了一間盥洗室,然後開始排隊洗手。
大家都不爭不搶,先讓他第一個洗。
站在洗手池前,神宮寺奏剛要開啟水龍頭,
就被夏油傑牽住了袖子,他不由低頭看向被對方捉在手裡的袖口。
夏油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手捏著他的小臂,一手將大衣的袖子向下折了一圈,露出裡面纖瘦的雪白手腕。
待兩隻袖子都挽了上去,神宮寺奏才在幾人的目光下開啟水龍頭洗手。
冰冷刺骨的清水沖刷著他的雙手,那抹雪色下透著血管的青色,對比之下本就泛著淡粉的指節色澤更為明顯。
觀看了夏油傑為神宮寺奏整理袖口全程的虎杖後知後覺地張開嘴,還沒發出任何音節就被禪院惠一把揪住後衣領,不由分說地被拽出了盥洗室。
“走,我們去另外一間。”
“啊?哦,好吧……”虎杖悠仁被他一打斷,當即忘掉自己剛才想說什麼,只以為惠有生理需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