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可就要多多叨擾你了。」
吳婆子惶恐,連連擺手稱姜姝挽這話折煞了她,她本想說這陳年帳冊早就已經封存好了,壓根就不用再看,而那所謂李管事無非是在故意刁難,她明明可以推脫,卻反而攬了下來。
這會人都出去了,姜姝挽看著牆角那堆冊子又想起那些個管事的神情,心裡無名升騰起一絲求勝欲。
梁鈺今日是休沐的第四日,原本明日過後才回去上值,奈何幷州的貪腐案件和無家可歸的流民已經成了眼前的棘手問題,李珺不得不讓他提前結束休沐回去商討這件事。
昨夜夫妻二人恩愛溫存了半宿,姜姝挽一夜好眠,連枕邊人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曉,今日一早又因為見管事和學習看帳冊的事情待在書房了一整日,連梁鈺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曉。
從宮裡出來,梁鈺面上無波,休沐不過幾日,幷州的事情已經愈演愈烈,那些貪墨的官員以為已經燒毀了帳冊,拒不承認曾經犯下的罪惡,而那被密探帶回來已經燒毀了一半的帳冊又恰巧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已經和三司困頓在六部一日,還是找不出破題的關鍵。
踏進主屋不見那道令他牽掛的倩影,就連梓春也沒見到,他眉頭深鎖,喚來灑掃的丫鬟才知人這會還在書房。
梁鈺的書房是平日處理公務的地方,雖然寬敞,可姜姝挽還是沒用那張他慣用的案牘,而是在會客的八仙桌上看帳冊。
堆積陳年的帳冊摞起來足有半人多高,將她深深埋在裡面,梁鈺進門那會就只見那根斜簪在發間的掐絲多寶步搖探出大半個珍珠流蘇在一旁晃悠悠,無端的撩動他的心絃。
「都這會了,不去用膳還在這裡作甚。」他行至她的面前,突然的出聲唬了她一跳,手上的算盤一不留神就不知被撥弄到了何處。
「夫君進門都沒有聲音的嗎,妾身打了大半本的算盤,這下可功虧一簣了。」
她撅著嘴微微抱怨,看著已經算的差不多的東西就此付諸一炬,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一雙杏眼恨恨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在六部陰鬱了一日,這會卻因她的這眼埋怨的眼神而心情無端好轉,可隨即在看到有些乾燥的唇舌還未蒼白的面色後復又輕擰起眉頭來:
「看得是什麼?」
「是田莊的帳冊。」算盤被撥亂,算了好久的東西又要重新再來一次,梁鈺見此抽走她面前厚厚的帳冊,隨意翻了兩頁後問道:「為何看這些陳年的帳冊?」
她不好意思的別了別耳畔的亂發,臉頰微紅的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梁鈺聽完皺眉:「你答應了?」
她點頭,看了眼他晦暗的神色後急忙開口:「這事兒是我自己攬下的,夫君就別管了,要是連帳冊都看不明白,日後還怎麼主府裡的中饋,這不是下你和阿孃的面子麼。」
「今日在這兒多久了?」
她眼珠轉了一圈,小心翼翼的伸出兩根手指,梁鈺沒回答,只是眉頭皺的更緊,眼睛一瞬不瞬繼續盯著她。
心虛作祟,姜姝挽認命的撅著嘴角,伸出第三根手指,嘴裡不情不願道:
「管事們午時不到走的,吳嬤嬤給我說了這些該怎樣看後就是我一個人在了。」
鼻尖被他曲起的手指蹭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些不悅,面上卻還是寵溺的不行。
梁鈺放下手中的帳冊後順手就將她從凳子上拉起,姜姝挽以為他生氣了,邊跟上還邊解釋,話裡話外就是一副不想再給他徒添煩擾的樣子,可梁鈺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出了書房的門就吩咐人傳膳,邊走邊低沉的說: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