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挽對這其中的曲折半知半解, 而梁鈺卻比誰都明白『一舉兩得』是哪兩得。
春闈還未放榜, 婚事尚還不急,也正好給了姜姝挽學習中饋的時日,第二日伊始,吳嬤嬤就帶著府裡的各位管事登門,讓姜姝挽認認臉。
明思堂的下人們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架勢,簷廊下面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在一旁張望。
姜姝挽隨著吳嬤嬤一個個的認,今日除了盛京城中的鋪子外連京郊的幾個莊園管事也趕了過來。
這些管事們個個都是人精, 來之前早便打聽過這新入門的世子妃,知道姜姝挽門第不顯, 甚至聽說之前還和二少爺有些糾纏不清的。
今日得見,又是一副年紀甚小的模樣,公主和世子俱都不在,只有一個婆子來接,心裡自然是有些輕慢。
「少夫人,小的是京郊東十裡地的管事,自從昨兒得知少夫人即將接管我們莊子以後,便將這些年的帳冊都給帶了過來,這會正在門外接著等著給您送進來。」
說話的是一名李姓管事,身形精瘦,一雙精明的眼光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姜姝挽,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說話語速很快,剛說完便若無旁人的讓人抬進了一大摞的帳冊置於書房一角,姜姝挽尚還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就被這一舉動給唬的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吳嬤嬤。
「李管事這是何意?今日只是讓咱們少夫人來認認臉罷了,還不到要清帳目的時候吧。」
府裡的帳目都是每月到了月末的時候各位管事親自帶著帳冊來府裡清點一次,年末又一次,而京郊莊園離京城較遠,眼下又是春分,莊稼都在播種並沒有收成,是以京郊的莊園都是在每年秋收過後再進行清點帳目。
而李管事這時候就把近幾年的帳目都給帶來了,說是給她過目清點,而實際上無異是給了姜姝挽一個下馬威。
高門大宅內的小娘子雖說對帳目都有所學習,可對于田莊收成這項卻是不盡然,李管事沒有事先交代,而是直接把帳冊上交,看輕姜姝挽的同時也給她此次主中饋裡帶來了不少難題。
一府主母,若是連這點小事都畏難的話,那日後如何服眾來管理中饋,下首的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端看著姜姝挽對這事得態度。
「嬤嬤此言不妥,少夫人日後既要接手府裡中饋,那隻知今年的自然是不夠的,就拿京郊西邊十裡的水田來說,那也是京裡鎮遠侯名下的產業,如今侯府主中饋的是他們府上的大夫人,那十裡水田的帳冊可都是一月一清點,每月都要上交的。」
那鎮遠侯和國公府一樣,都是盛京城裡的老牌勛貴,是自太祖時就賜下世襲爵位的,而如今那侯府的大夫人正是翰林院韓侍讀的掌上明珠,自小以聰慧機靈冠絕盛京的奇女子,兩家家世相當,又父承翰林院侍讀,兩相比較之下,姜姝挽確實要低了那麼一截。
那李管事雖然是狀似無意的說,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是在暗喻他們國公府的世子妃門第不夠,能力不足,否則,怎都能主中饋了,還要讓個婆子來中間轉圜。
他話音剛落,底下一群管事就窸窸窣窣的說了起來,吳嬤嬤臉色頓時發黑,正待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衣角就被人輕輕扯了扯。
就見姜姝挽從身後走了出來,先是對著各位管事頷首一下,才娓娓開口:
「李管事說的在理,我雖是初初接手府裡中饋,多有不明,但也總歸不能就此當做藉口,帳目也要有人來看不是,今日李管事帶來的帳冊就先留在明思堂內,我看過之後有什麼不明之處會先問問李嬤嬤。」
她說完瞥了一眼牆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