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早有通傳,姜衍並方氏已經等在了花廳處,老夫人坐於上首的位置,姜凝芝則是隨侍在側,見到二人進來,一雙了無生趣的眼眸都乍現不少精光,不知內情的人,還會她們姐妹情深。
即便已經身為梁鈺的岳丈,可尊卑兩個字已經刻進了姜衍骨子裡,見到梁鈺的第一眼,不是端起長輩得架子,而是下意識向梁鈺拱手行禮。
「岳丈大人,今日挽挽回門,你可是要受我們夫妻一拜的。」
梁鈺抬手間不動聲色的就姜衍已經做了一半的動作推回,另一隻手拉把姜姝挽拉至身前,順手接過丫鬟遞過的三杯茶的其中一盞後就先朝著上首的老太太走去。
姜衍尷尬的收回了手,嘴角的笑意都是扯出來的。
尊卑有序,這間屋子裡身份身份最高的就是老夫人了,何況,她還是從小養大姜姝挽的人。
一杯孫女婿的茶喝下後,老夫人笑意直達眼底,看著眼前的一對壁人笑的合不攏嘴,但嘴上還是要『提點』一番姜姝挽。
雖說是例行的一些言語,不用放在心上之話,可梁鈺卻還是不忍,等著老夫人說完之後也開始表明自己對新婦的態度。
「祖母,挽挽如今雖已是我梁家婦,可梁家不會拘著她,我知祖母和挽挽的感情不同,若是您哪日想她了,遣人來國公府說一聲,我和挽挽自當前來陪陪你。」
一席話,進退有度,既是對姜姝挽的看重又是對姜家人的敬重,屋子裡還有姜衍夫婦和姜凝芝,聽見這話心下也不免吃驚。
時下雖沒有出嫁後就不能回孃家的道理,但出嫁女也不是想回便能回的,考慮的因素諸多,還要擔心婆母和丈夫是否會不悅。
可眼下,梁鈺對老夫人說的這些話,無疑是給了姜姝挽獨一份的偏愛。
眾人還在兀自消化,這還不夠,梁鈺還在繼續說:
「在梁家,挽挽所言便如我之所言。」
這句話也把姜姝挽驚的回了頭,對上他一雙清明深邃的眼眸後,二人只剩無聲的相視一笑。
妻子之於丈夫是錦上添花的存在,梁鈺已經是人中龍鳳了,自然是不需要姜姝挽來做點綴,妻子之於他而言是同等重要得位置,否則,他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是故意在姜家人面前抬舉了姜姝挽。
相處日久,有些東西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驚訝過後,姜姝挽此刻就只剩下了坦然。
姜衍和方氏看到如此情景,也不禁為姜姝挽得到梁家如此的青睞而興奮,可興奮之處卻表現於,是在姜姝挽回門這日,卻提起了姜凝芝和梁騁的婚事。
「為父見到你們感情甚篤,心裡也替你們高興,只是挽挽,你既身為長姐,又已為人婦,那芝姐兒的婚事也合該上心些。」
姜衍還是改不了那股子諂媚勁兒,滿臉堆著笑看著姜姝挽,明為提點姜姝挽,實則是說給身後的梁鈺聽,說完不顧上首老夫人警告的眼神,朝著方氏又使了使眼色,方氏會意,遂立馬一唱一和道:
「說來也是巧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凝芝說來說去也終究會是梁家的人,挽挽的事既已落定,算來也該輪到我們芝姐兒了。」
夫妻倆就這樣若無旁人的說起了梁騁和姜凝芝的婚事,見姜姝挽沒有回應,方氏便又推著姜凝芝到了二人的跟前。
事情主角在此,姜凝芝又附和著兩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前後說了一通,語氣也是難見的軟了下來,想來也是因為婚事的事情著了急,話語中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姜姝挽立在梁鈺身側耐心的聽著,直到他們唱完這齣戲才開口同他們推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