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行動快於意識,他甚至只是在腦子裡思索不能讓她就這麼跑了,手上就已經有了動作,待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懷裡已經多了個人。
耳畔裡迴蕩的還是她那句「你喝酒了」,他忽然反應過來,對呀,他喝酒了,他還喝的不少。
有句話叫「酒後吐真言」,喝醉酒的人說起話來是不經過思考的,也是最能說真話的,既然上次的話沒說完,何不這次一併說出來,真真假假端看聽的人怎麼去想,反正自己都「喝醉了」就當醉話來處理。
他故意腳步虛浮,但手上卻力量不減,看似顫巍巍四下卻仔細觀察著,小心的護著懷裡的小姑娘生怕被撞到那裡受了傷,幾個踉蹌推拒間就這樣壓著她靠在了淨室外的屏風柱子上,頭也因醉酒的原因耷拉在她的肩上。
「對呀,我喝醉了,你怎麼都不來找我。」他側著臉,對著她的脖子吐氣,透過外面簷下的燈籠光還能看到她漸漸發紅的耳尖,和不知所措的雙手。
姜姝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不少,從方才被他拽著一隻手拖入懷中,到現在雙手都折起被禁錮在胸前,動彈不得。
除了驚訝來人是梁鈺外,更是震驚鈺他現在的反應。
兩人現在以一種相擁的姿勢靠在屏風旁的立柱上,梁鈺甚至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她的側頰都能感覺到他撥出的熱氣,不自在極了,若是這會屋外有恩人路過看到他們這樣,定會誤以為是在擁吻。
她沒想到這才開宴沒多久梁鈺就已經喝醉了,更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醉酒的他,肩側上他吐出的熱氣像一陣陣的狂風,將她慢慢席捲其中,明明他還沒說什麼,她便覺得身上有些燥熱了。
身前的人見他不出聲,沉吟了片刻後又繼續問道:
「挽挽你說話啊,你怎麼都不來找我,還故意躲著我?」他聲音帶著些委屈,像是在控訴她近些日有些避著他的行為,音量也不禁大了些。
姜姝挽大駭,這裡僻靜,他這樣高聲一會招來了人見他們抱在一起該如何是好,何況醉酒的人沒有理智,只能順著,待哄好了後她才能全身而退。
她先是側頭對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聲說:
「我沒有躲著你,我只是最近忙,沒有來找你。」
可知這句話就像是觸了他的逆鱗,他蹭的就抬起頭來,低頭抵著她的額角,又吐出熱氣控訴:「說謊!」
「我沒有說謊。」
「那你在忙什麼?」
就像棋盤上膠著對弈的雙方,白子想退縮,而黑子不讓,且步步緊逼。
姜姝挽頭疼,沒人告訴她醉酒的男人就像一個討要糖的孩童,什麼事情都要問個清楚,她一時想不到理由,身前的人就等不及了,腰上的那雙手復又用力了些,箍著她更加貼近。
「你上次答應我的,要是輸了就送我一個荷包,那日你分明就聽到了結果,還是沒有送我,你又騙我!」他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又在控訴。
姜姝挽沒想到他在喝醉的時候還能想起這些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她試探性的問:
「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他沒有想,脫口就答:「梁鈺,字勉之。」
聽說喝醉酒的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他的表現分明就像是喝醉了,可偏偏還記得是誰,姜姝挽不放心,又問:
「你既然讓我送東西給你,那我是誰?」
這次他倒是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咧嘴朝著她笑笑,誰能想白日裡一絲不苟的梁大人醉酒後竟會是這番樣子,姜姝挽見之也想笑,卻冷不防聽見他道:
「你是姜姝挽,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