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質子不肯去死,她送波斯質子去死不就行了?
把波斯質子殺了,然後偽造成自殺的模樣,再寫下認罪書,不就天下太平了?
很好,這樣也是個解決方式,既然波斯質子不肯死,那她就送波斯質子去死。
好辦法。
康安長公主待到了晚間,她便派了三個侍衛去,讓他們弄死波斯質子,再偽裝成自殺模樣。
三個侍衛領命而去。
可是這三個侍衛去了之後,竟是一去不回,足足半個時辰,都未曾回來。
康安越等越急躁,便將其他的侍衛一口氣全都派出去了,殿內誰都沒留下,只餘她一人。
但是依舊誰都沒回來。
這群人出了殿門後,便像是泥牛入海了一般。
康安坐在華美宮殿的椅子上,一雙眼焦慮的盯著門——殿內的門是關著的,她看不見外面,她從白日等到了黑日,越等心越涼。
沒有一個人來,連她的侍女都不來了。
「來人!來人啊!」康安在喊:「都死哪兒去了!」
平日裡,她一喊,便會有侍女與侍衛一起來,但今日,只有空蕩蕩的大殿。
康安慌了,她再也等不了了,從椅子上下來,準備親自走到外面去看看。
但是當她跑到殿前,距離大門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殿前的門突然被人重重踹開!
寒風裹著霜雪呼的一下吹進來,殿內的蠟燭驟然滅了大半,剩下一小半的燭火也在寒風中搖晃,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
康安長公主下意識拿錦緞水袖攔在面前,用以擋住撲面的寒風,但下一瞬,她聽見了利劍出鞘的嗡鳴聲。
康安長公主驚懼的向後退,但因裙擺過長,她的珍珠履踩到裙擺上,竟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她看清楚了門外走進來的人。
門外的人身上覆著熟悉的毛氅,內穿藍色薄紗,渾身的面板黝黑,腰上繫著她賞的珍珠鏈子,周身都有黃金裝飾,一頭金髮亂糟糟的披散下來,手中拿著劍,踉蹌著從殿門外走進來。
「長公主為何要殺奴?」
對方的身後是無盡的黑夜,殿內燭火滅了大半,他
的聲音低沉嘶啞,手中的利劍直指長公主。
康安從未遭受過這種生死危機!她的心都要揪起來了,臉色蒼白,手腳發軟,跌坐在地上根本起不來,牙關都在打顫,只能努力的用腿腳向後蹬,向後挪。
她的侍衛呢!
她的侍女呢!
都跑到那裡去了!
護駕,護駕啊!
「長公主!奴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您鋪路啊,用完了奴,您便想將奴殺了嗎?」
提著劍的黑影自門外一步步走來,癲狂而又悲憤的說著話,他的影子被殿內的燭影映照的搖晃,像是隨時都會發瘋砍上來一樣!
康安長公主驚懼之下,高喊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分明是你自己主動請纓,去替本宮做事的,你說過,事情敗露之後,你甘願赴死的!」
她喊完這句話之後,對方竟不動了。
與此同時,康安長公主借著殿內微弱的燭火,隱約間瞧見了些不對的地方——比如,這波斯王子一直低著頭,沒有正面看她,往日裡均勻漂亮的墨色面板今日也顯得格外不勻稱,一頭金髮瞧著也很古怪。
她正遲疑間,突然聽見一陣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聲。
兩排金吾衛的侍衛高舉著火把從殿外衝進來,驟然將殿內的黑暗都驅散,明亮的火光照耀下,跌坐在地上的康安長公主昂著頭,慌亂的看著四周的侍衛,也終於看清了最開始握劍進門的來人的臉。
那根本不是什麼波斯質子,而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