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早養心殿就派人來傳話說,陛下今天召您伴駕呢!奴婢們想著今年內務府給主兒做的三套新衣都還沒穿,左右都是主兒的大日子,這兩日就是一天換一套也不為過!」畫船說。
「你呀你,都跟春水學壞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陳靜婉伸出手戳了戳畫船的額頭,畫船嘿嘿
一笑。
換好了衣服,陳靜婉的頭飾依然是春水伺候。冬天冷了,陳靜婉就偏愛上了帶抹額的鈿子頭。又是因著過生日早早準備,春水將內務府趕製出的萱草芍藥簪在了陳靜婉的耳邊。
給陳靜婉畫了淺淺的妝容後,今日的美麗阿婉就新鮮出爐了。當然春水的精緻還不止於此,陳靜婉早膳後就被春水拉著去先用檀香薰了薰衣服,又在她手腕和衣服肩側塗了點玫瑰百合的花露,整的陳靜婉活脫脫變成了一個飄香十里的精緻少婦!
陳靜婉扶額:春水這都是在哪裡學的變美法則,倒也不必如此……
當然春水不聽,就連陳靜婉兩隻手的指甲都被她悉心修飾了一番。
等所有細節都修飾結束,陳靜婉剛坐到書桌前準備繼續繪畫,乾隆就來了。
陳靜婉起身相迎。
「你怎麼沒穿朕命人給你送來的那套?「乾隆扶了陳靜婉起來,瞧見她這一身水藍色的芍藥衣,
便問。
「回陛下,陛下的心意臣妾知曉,只是那衣服顏色確實太過僭越,臣妾不敢。「
「不過是套衣服,何必在乎這些。」乾隆隨口。
「陛下看重妾身,妾身省得,不過這該守的規矩還是應該守的,不然傳出去,別人聽著倒像是妾身狐媚禍主了。」陳靜婉起身,手卻還被乾隆扣在掌心,「更何況妾身知道陛下心裡有妾,妾能有這些就足夠了。「
話雖是這麼說,陳靜婉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吐槽了兩句:誰不願意穿漂亮新衣服?但是乾隆是一個「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的,他喜歡的時候才不管僭越不僭越,但是一旦厭煩了,一點點的錯誤都會被他無限放大加以懲罰。陳靜婉不相信未來六十年裡她就不會犯一點兒錯誤,哪怕是為了將來的自己,她現在也得更謹慎些。
「朕明白的。」乾隆拍了拍她的手背,拉著陳靜婉進了書房內間,「朕聽聞婉嬪你最近在臨墓書
畫?」
「是,初學者而已。」陳靜婉謙虛,「筆墨功夫淺薄,讓陛下看了難免發笑。」
乾隆可不是管三七二十一的,他感興趣了,自然就讓陳靜婉拿出來給他品鑑。
陳靜婉取了臨墓的《韓熙載夜宴圖》,乾隆看了兩眼,屬實笑了:「朕那裡還有很多前朝流傳下來的古畫,你若是想要,朕都賞給你,拿去多練練。」
陳靜婉:&ot;…&ot;
好了,知道你嫌我畫技差了,別說了:)
「陛下,其實主兒這麼用心是有原因的。」前來送茶的松花突然恭敬道,「過幾日便是除夕了,主兒想畫一幅《冰嬉圖》獻給陛下做禮,這幾日才勤於作畫…
「多言。」松花的話畢,陳靜婉才打斷,「陛下富有四海,妾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能讓陛下高興的。前幾日見陛下對冰嬉尤為重視,這才出此想法,沒想到都被這小丫頭片子給說完了。」
「那朕幫你懲罰她吧。」乾隆點點手,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你作的冰嬉圖呢,也拿來給朕看看。「
陳靜婉無奈:「松花你下去,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松花捂著嘴笑,低頭離開,陳靜婉便將那幅未完成的畫卷展開鋪在了乾隆面前。
畫面生動,只簡單的勾了線條上了些許顏色,乾隆卻能一眼從畫面的正中間看到那為首之人背後的鑲黃旗子。
乾隆不由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