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宏業起身立著眉:「這麼點酒多什麼多!」
聞斯峘唇角勾著笑意,故意伸手去攙他:「我扶著您。」
聞宏業果然較勁地甩開他的手:「還沒有老態龍鍾!」
聞斯峘衝堂姐無奈苦笑,眉頭一高一低,笑出種「真拿他沒辦法」的寵溺,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讓人降低戒心,堂姐對他的初印象甚至是細心周到。
聞斯峘想著找個獨處的機會警告他一下。
下了車庫,發現已經有人警告過了。
二伯家那輛國產suv停在李承逸的一排豪車邊格外顯眼,靠副駕這邊右側前後排玻璃窗全碎了,碎玻璃渣落了一地。
聞宏業怔了下,頓時酒醒了一大半,繞著車身急得團團轉:「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這是……」
聞斯峘上駕駛室把持續尖銳鳴響的警報器關掉,翻了翻幾個置物抽屜,沒有失竊的痕跡。
他慢條斯理地下車鎖車:「沒什麼,一會兒我讓修車的過來拖走,換玻璃也不貴,幾百塊管夠。」
「什麼叫『沒什麼』?這玻璃窗怎麼好好的碎了?是不是讓人砸的?怎麼停在別墅區自家車庫也能讓人砸?……」胖老頭還在跳腳。
聞斯峘像是嫌他聒噪,眯眼蹙了蹙眉,彎腰撿起一塊銳角三角形狀的玻璃,掂在手裡打量。
老頭湊過來:「是不是被砸的?總不可能玻璃自己炸咯?」
「嗯,砸的。」
聞斯峘肯定他的猜測,突然伸出左手提溜著衣領把他按在牆上,「為什麼砸你車,自己心裡沒數嗎?」
男人身材高大,落下的陰影把他罩了個嚴實。
驟然的翻臉讓聞宏業脖頸僵硬不能動彈,他注意到對方握著尖銳玻璃的右手像借力似的擱在自己左肩,那個銳角正對著頸動脈,儘管臉色鐵青,他不敢出聲。
「少倚老賣老招惹我老婆。」
聞宏業被扼住脖子呼吸困難,慌得眼神亂飛,咿咿吖吖叫不出聲響。
「不然下次新仇舊恨一起跟你算,你就知道我打哪兒冒出來的了。」
聞宏業已經顧不上他說什麼,一心盯著他手裡的玻璃,手上肌肉繃緊,他以為要扎自己,嚇得脖子一縮,下一秒對方手裡卻滲出血,順著手腕往袖子裡流。
這情境比他揚手刺過來更加詭異。
聞宏業悶哼了聲,兩手在半空中沒章法地亂擺,夠不到他的身體。
「家裡幾口人?老的小的都算上,」聞斯峘鬆開手把玻璃扔地上,滿手的血往他臉上抹,「夠不夠我算帳?」
聞宏業驚懼至極,被血燙傷了似的哆嗦,嘴裡終於發出點不成氣候的嗚咽。
聞斯峘用血抹了他滿臉,又在他胸前衣服上擦了幾下,
慢慢鬆開摁住他的左手,平靜帶笑。
「管住嘴,帶著婦女兒童趕緊滾。」
第37章 尾燈
酒桌上推杯換盞鬧哄哄的, 男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吹噓,舌頭都捋不直。
李路雲和幾位要客道別後上樓休息,汪瀲便沒了需要打起精神應付的人, 給自己盛了碗清爽的豌豆湯坐在喧囂場裡安靜喝著。
她注意到, 對面李承逸不在位上, 寧好也不見了。
也許只是巧合,她心裡空落落, 又勸自己不必太草木皆兵。
突然二伯聞宏業一身血地沖回餐廳,驚慌失措地招呼她女兒一家快點收拾東西回家,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聞家昌醉濛濛地問他出了什麼事,怎麼受傷了。
聞宏業神色慌張:「車、車窗炸了, 我沒受傷, 斯峘撿玻璃割破點手,沒事,沒什麼大事哈。」
割破手?聞家昌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