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雲馬上接話:「坐媽媽這邊來。」
一個椅子加進去,兩排人都要往左右挪,動靜不小。李路雲的座位在兒女們對面,汪瀲被叫到那邊去,彷彿成了小輩中最得寵的。
寧好見這架勢,轉過頭意味深長地與聞斯峘交換眼神。
吃了幾口飯,席上又掀起新一輪敬酒熱潮。
二伯聞宏業再次發話:「小寧啊,我今天對你不太滿意,你和笛賦不一樣,她在後臺做事,會不會喝酒沒那麼重要,你個搞專案的,喝酒這麼面,讓你喝點酒三請四請,也不知道主動敬酒,在外面怎麼吃得開?」
這話有失公允,前幾輪敬酒都是聞斯峘和寧好以家庭單位沿桌挨個兒敬,從沒有漏掉過二伯。
這位二伯每次都要節外生枝,扯著寧好多喝點。
寧好端半杯的時候,他讓「滿上」,批評她和長輩喝酒不懂規矩。
寧好滿一杯的時候,他讓喝兩杯,理由是「長輩喝一杯,你得有點自覺」。
三番五次被陰陽怪氣諷刺,寧好意識到他是在故意針對。
今天聞天朗沒來,應該是聞家昌氣還沒消,不願看到他。
聞天朗吃裡扒外的事說不定沒向聞宏業坦白,從聞宏業的角度看,不過是聞家昌帶了寧好去處理明州一時的危機,聞天朗在明州幹了好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被尋了個錯處打發回總部,勝利果實全被寧好佔了。
雖然有誤會,寧好不想在聞家昌的朋友面前暴露內部矛盾,聞家昌愛面子,那樣一定會讓他不高興。
二伯故意刁難,她就裝裝糊塗順著他的話做,也不過就是多喝兩杯酒而已。
寧好笑盈盈起身繞到二伯身側去敬他,他卻得寸進尺:「被點名才知道來了,必須罰酒。」
二伯指著寧好桌上分酒器喊李承逸遞過來。
李承逸以為他又要逼人添酒,毫無戒備地順手遞了。
哪想到他攥了酒瓶把分酒器添滿,往桌上一跺:「罰三杯,直接拿壺幹,別老磨磨唧唧的,好好鍛鍊鍛鍊!」
分酒器一瓶就是三兩,一口氣幹三杯,就算聞家昌的酒量來了也得倒。
寧好不是沒拼過酒,酒這東西是種人際交往潤滑劑,有時候為了迅速拉進距離推進工作,跟幹活的那幫土老闆道理說不太清,這能借這種方式放下身段。但是今天這酒她不太想喝。
拜託,糟老頭子對工作又沒幫助,憑什麼喝?前幾次給他面子只是看在聞家昌的份上,真想當場給聞天朗打電話讓他把瘋老爹領回去,又怕甩臉走讓他藉機把事態鬧大。
李承逸嬉皮笑臉地勸阻:「二伯,人家小姑娘,你讓人悶頭幹一斤,幹完要送急診的。」
「生意場上哪有什麼小姑娘?」聞宏業輕笑,「她有量的,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罷了,你少打岔。」
這話聽起來是對寧好的誇讚,對她的酒量無比信任,可要把她架到那個高度硬灌她酒,就是歹毒了。
李承逸還想開口,聞斯峘起了身,他沒有立場只好收聲。
聞斯峘大步流星晃到聞宏業跟前,拿起桌上寧好的分酒器,賠著笑說:「她今晚已經喝不少了,這三杯我替她敬您。」
聞宏業倏地把他手腕摁住:「你又哪冒出來的?有你說話的份嗎!一邊去。一家連一個懂事的都沒有!」
聽腔調是醉酒胡話,看行為卻目的性很強。
聞斯峘也沒鬆勁,兩人手上僵持,分酒器應聲落地。
聞宏業借著躲開酒瓶順勢站起來,雖然比聞斯峘矮那麼一大截,秤砣形的身材外帶年齡加成,氣勢又壓過他一頭。
這邊動靜有點大,終於讓聞家昌也看過來。
聞宏業反應很快,避重就輕地吆喝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