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念輕笑了一聲,沒有接他的話,意有所指道:「說起來我也好幾天沒見到黎總了,上次聽別人說黎總行色匆匆離開劇組,我還以為黎總有新目標了呢。」
她那神色,像是知道什麼似的。黎嶼成被她說得呼吸錯了一拍,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他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很沉,「總之這次是我考慮不夠周到,竇偉榮那個老傢伙交給我來解決,你別擔心。」
「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了嗎?」她意味深長地問道。
黎嶼成眉頭一皺,微眯起眼。
她緩緩道:「比如警告我不要在某個人面前亂說什麼,甚至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之類的?」
黎嶼成下頜線收緊,視線緊緊鎖在她臉上,希望從中捕捉到一絲半點的線索。
難不成她知道他已經得到了藺嘉唸的訊息?不,不可能,這件事知情的也就他、池川、萬秘書還有藺雅念四人,他們都沒有將事情透露給凌若唸的可能。
或許她只是在氣他這次沒有及時出現解決竇偉榮那個老東西……
他腦海里思緒交錯,就在這時,手機忽地一響,他拿起一看,是池川的來電。
池川至今都還沒有回宜岸,此番打電話來,肯定和藺嘉念有關。
凌若念像是能看穿他心思似的,直接問:「和藺嘉念有關吧,不接嗎?」
黎嶼成猛地一驚,抬起眼:「你知道?」
他看著面前寧靜端坐的女人,眼底帶著猶豫,僅距離螢幕一厘米的指尖始終按不下。
凌若念臉上的神色十分淡然,彷彿絲毫不在意一般,但一雙眼睛分明在說,如果他接了,那便是在她們中間選擇了藺嘉念,他和她再無可能。
遲疑不定間,鈴聲已經暫停,但不過兩秒,又再一次響起。
如果事情不是萬分重要,池川是絕不會接連打電話來的。
他牙關緊咬,垂在身側的左手攥得青筋暴起,然後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若念,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
他說完,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接起電話:「說。」
凌若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淡淡收回視線,桌上的手機亮了下,是梁曉蘭的回覆。
——「念念,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跟那個叫池川的說了。」
幾分鐘前,她給梁曉蘭發了條微信,讓她把裙子的來源告訴池川。
門外,黎嶼成靠在牆壁上,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池川將訊息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他:「黎總,剛才那個梁曉蘭說,裙子其實不是她在夜市買的,而是她外甥女的。」
黎嶼成聽得心頭一震,立刻直起身子:「所以她外甥女……」
池川答:「是,她外甥女就是藺小姐,我把你們的班級合照給她看了,她一眼就指出藺小姐。」
「那她過得——」黎嶼成一下子頓住,愣神幾秒。他本想問藺嘉念過得好嗎,可想起池川剛到時發給他的村子照片,胸口像被人狠狠一垂。
那樣落後的環境裡,從小被捧在手心裡當成公主的她怎麼可能適應得了?她明明還活著,他為什麼沒能早一點找到她,甚至在六年前就停止尋找她的線索,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你見到她了嗎?」他換了句話問。
池川說:「沒有,梁曉蘭說藺小姐隨她的養父母到其他城市了,但不肯跟我透露是哪裡。」
黎嶼成眉頭緊皺,語氣帶著幾分焦灼:「她要多少錢你都給她,一定要問出念念的下落。」
「是,那我現在去辦?」池川詢問道。
黎嶼成艱難地嗯了一聲,喉間似被石子碾過。
他結束通話電話,然後看向身側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