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唆吳覽放火殺鄭孟華,借刀殺人,這就是周玘的用意?
周玘殺鄭孟華的目的為何?
褚昉凝神思量,想到了陸鳶私見周玘的風波。
那日鄭孟華當街汙衊陸鳶,周玘也在場,難道就因那件事,周玘對鄭孟華動了殺心?
若他推演無誤,周玘做這些,是為了給陸鳶出氣?讓鄭孟華再無機會詆毀傷害陸鳶?
褚昉心思百轉,目光落定在陸鳶臉上,專注地像只盯著獵物的鷹。
陸鳶方才聽到周玘捲入吳覽之死時,心中已生了好奇,此刻見褚昉這模樣,知他定是慮想了很多事情,也確實想知道前因後果,遂問他:「想到了什麼?」
褚昉稍稍回神,審視陸鳶片刻,幾次欲言又止,見她探究的神色,終是問:「你有沒有想過,周元諾可能殺了人?」
陸鳶愣住。她從來沒想過這問題,周元諾怎麼可能殺人,他向來寬厚清正,與人為善,怎會殺人?
褚昉彎彎繞繞想了這麼久,就想出這麼個結果?
就憑吳覽死前見過周玘,就推斷周玘殺了人?
草率至極!
「你有證據麼?」陸鳶肅然道:「殺人償命,這罪名非同小可,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褚昉明明用了「可能」二字,再說也是陸鳶主動問起,他才說了猜測,陸鳶如此急切為周玘爭辯,顯然信得過周玘為人,卻當他是信口雌黃。
「證據?你等著,我找給你看。」褚昉重重哼了聲,起身往內寢去。
他要好好睡一覺,明日就去找證據,讓陸鳶看看到底是他信口雌黃還是周玘借刀殺人。
陸鳶跟進內寢,褚昉已然躺下了,她簡單梳洗一番,換了一條冰絲軟緞寢裙,往榻裡側爬時,垂墜的廣袖不小心拂在了褚昉臉上。
冰涼柔軟,還帶著一股陸鳶身上特有的冷香,褚昉心底動了動,卻惱陸鳶因為周玘而疑他,故作嫌棄地甩開她衣袖,翻身背對著她。
陸鳶顰眉,有氣沒處撒,恰巧見他壓住了自己蔽身的薄毯子,雙手扯住毯子一角,一邊用力往外扯,一邊用腳去蹬褚昉,試圖將他蹬翻出去,好把毯子抽回來。
陸鳶背靠牆坐著,雙腿微微曲起來,很容易用力,並沒費多大勁兒就將褚昉蹬翻滾了下去。
「你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幸好褚昉敏捷,在被蹬下榻去的瞬間穩住了身形,穩穩噹噹站定在榻前。
但他實沒想到陸鳶敢踹他。
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脾氣見長,敢與他置氣,偶爾也會動手與他小打小鬧,但多數時候,她顧忌他的顏面,不會失了分寸,斷不會像今日這般蹬他的腰,踹他下榻。
怪他這些日子對她太過鬆弛了。
褚昉一臉嚴肅看著陸鳶,像是在訓誡一個以下犯上的小兵,等著小兵給他認錯。
陸鳶卻滿面淡然,雲淡風輕掃了他一眼,仰面躺下,蓋上搶回的毯子,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褚昉嚴肅地站了會兒,沒等來小兵的認錯,又實在想不到法子對這無法無天的小兵小懲大戒,只能悻悻然躺回榻上,去扯陸鳶身上的毯子。
才攥住一個角,被陸鳶護食兒一般扯開了,她力道很重,甚至帶起了一陣涼風。
搶過毯子後,陸鳶像個蠶繭一樣裹起自己,翻身朝裡,像方才褚昉留給她一個背影,也把自己的背影留給了他。
褚昉氣笑了,不再執著搶她的毯子,而是就著她「作繭自縛」的方便,攬住人的腰枝攏在了懷裡。
察覺懷中人要掙扎,褚昉道:「我問你,如果有個男人,為你殺了人,你會包庇他、保護他麼?」
陸鳶果然安靜地停頓了片刻,意識到他又在影射周玘,不想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