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懟完這話,男人揚長而去,徒留書房沙發上,一頭霧水再加滿腔怒火的楊千語。
因為這莫名的「爭吵」,楊千語晚上很堅定地沒去主臥,而是去了公主房跟女兒擠在一起。
抱著小丫頭軟軟香香的身子,這一夜她格外好眠。
可一牆之隔的男主
人,卻就是另一幅境況了。
知道心愛的人就在一個屋簷下,可卻不能睡在一起,也不能抱抱她——還有什麼感覺比這更糟糕呢?
他在失眠中開始反省自己。
是不是把姿態放得太低,對她太好,所以她才恃寵而驕,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
看來,他還是得把架子擺高一些,讓她在自己面前,起碼能稍稍地收斂一點,顧及下他的感受。
————
翌日,起床。
果然,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御苑地處幽靜,不遠處還有一片湖泊,這場沸沸揚揚的大雪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放眼望去,冰雕玉琢,猶如人間仙境。
楊千語在國外多年,雖也見慣雪天,可終究不是記憶的童年裡,寒冬臘月的樣子。
此時看著故鄉的雪,驚嘆其波瀾壯闊又令人心安的美景時,腦海里還想起了一些遙遠的片段。
小時候,一到冬天大雪,他們那群孩子也會跟昨晚的三小隻一樣,歡天喜地地在雪地裡撒歡奔跑,打雪仗,堆雪人,玩到雙手通紅衣服都濕透了還不肯罷休。
最後,一定是各家大人氣急敗壞地出現,手裡拿著不知哪裡撿來的枯樹枝,威脅著把失控的孩子們攆回家。
封墨言對她好,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他的幼稚,也是眾所周知的。
每次打雪仗,這傢伙腹黑得很,她在全力對付「敵人」,而他卻壞心眼地故意欺負自己。
要麼是把她拉到樹下,突然劇烈搖晃樹枝,落她一身的雪;要麼就是故意把她往雪坑裡引,她一腳踩下去,半個人都被雪海淹沒,他再跳下去「英雄救美」。
簡直就是妥妥的豬隊友!
可她那時卻覺得很開心呢。
失去母愛後,所有的快樂與幸福,都與他有關。
她曾以為,失去的東西再也無法重新得到,就像母親去世再也不可能回來一樣——卻不曾想,蹉跎耽誤了四五年之後,她又重新得到了那些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切。
思緒陷在回憶中,心頭不知何時又變得柔軟。
她想到昨晚氣呼呼離開書房的某人,突然就好想見到他,跟他說:「外面的雪好美,你還記得小時候打雪仗的事嗎?」
令她不可思議的是,她腦海里剛劃過這話,耳邊便神奇地聽到這話。
「在想什麼?回憶小時候打雪仗的事?」
她驚了一跳,倏地回頭,就見那個「豬隊友」坐在輪椅上,目光淡淡,俊臉看不出喜怒,朝她而來。
兩人竟心有靈犀!
她心跳突然亂了節奏,本想說一句:「你還記得啊?我也記得清清楚楚!」可瞥見他蓋在薄毯下的雙腿,混亂的心跳又很快平復。
「想有什麼用?你難道還能再陪我玩嗎?」
封墨言眸底的光突然頓住,沉默了會兒,說:「以後會有
機會的,到時候你別再傻乎乎的又被我騙。」
「你還知道自己是騙子!」
她丟下這話,轉身準備走開,要吃了飯去公司了。
可路過輪椅時,手腕被抓住。
「幹嘛?」
「你昨晚睡得好嗎?」
「好啊……」
問這個幹嘛?楊千語心裡疑惑,等目光接觸到他眼眸下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