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覷他一眼,都不屑回答。
剛開始下而已,打什麼滑?
要是雪下個不停,經過一夜的醞釀鋪墊,明天早上那才叫寸步難行。他這裡又是獨門獨棟的,外面是私家公路沒有車輛通行,路面肯定會結冰。
所以,她更堅定了晚上要走的念頭,不然明天可能沒法出去上班。
想到這兒,她加快了吃飯速度,三兩口餵飽了肚皮,站起身來:「明天要是還下雪,就別送他們去幼兒園了,路上不安全。我趁著現在雪沒堆起來,趕緊回去了,那邊離我公司近。」
封墨言目瞪口呆,看向她瞬間就怒了,「我這兒龍潭虎穴?呆一晚怎麼了?」
他聲音很平,沒有拔高,可縱然這樣,客廳裡的傭人也都是渾身一凜,登時緊張起來。
容姨本來在外面看著孩子們,怕他們凍著,進來拿圍巾,一抬眼發現餐廳氣氛不對,沉吟片刻,走上前勸道:「太太……這麼晚了,又下雪,回去多麻煩啊,別說先生不答應,孩子們也不會答應啊。你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都沒空好好陪陪他們,孩子們可都有意見呢。」
容姨是聰明的,知道拿孩子說事,沒有哪個媽媽能拒絕。
而封墨言已經不屑跟她說什麼了,一副你愛走不走愛留不留的樣子,轉過輪椅離開餐廳,上樓了。
楊千語還沒說話,小宙從外面跑進來,「媽媽,快去看雪,好漂亮啊!咦?爸爸呢?爸爸!」
她連忙攔住兒子,「爸爸不方便,別叫了,媽媽陪你們吧。」
容姨聽她這麼說,就知道是不走了,心下歡喜,連忙道:「太太你快陪著孩子們吧,我去拿圍巾跟帽子。」
楊千語是真有工作要忙,外市的一個新店要趕在元旦時開業,下面把檔案材料都準備好了,她得過一遍的。
還有總部那邊,年前她還要過去一趟,手頭工作也得提前安排好。
想到又要坐跨國航班,她心裡就發怵,那次的空難陰影,短時間內無法消除。
可公司總部在那邊,她身為執行總裁和最大的股東,即便那邊有靠譜的高層坐鎮,她也不能長時間缺席。
一堆事擺在眼前,雖不至於焦頭爛額,但也的確煩心。
這場初雪下得很大,加上溫度低,沒過多大會兒,地面上就白茫茫一片了。
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若不是容姨怕他們凍感冒了一再提醒,怕能在雪地上奔跑一夜。
哄著孩子們睡下,楊千語沒打算去主臥,想著再工作一會兒就去跟希希擠一擠,正好暖和。
不料,推開書房門,卻看到她刻意避著的某人竟端坐在書桌後,面前開著膝上型電腦。
封墨言也微微一驚,抬眸看到她,想必還在氣著,又淡淡收回視線,繼續盯著電腦
螢幕。
楊千語在門口杵了幾秒,想著他的身體,終究無法視而不見,走進去。
「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啊?白天在公司已經累了大半日了。」他雙腿血液迴圈不好,這樣冷的天,坐久了肯定冰涼入骨,即便房間恆溫也沒用。
長此下去,更不利於他腿部功能的恢復。
封墨言本不想理她,可誰叫自己沒骨氣呢,她一主動開口,他就忍不住了:「我把這點工作處理完。」
「還要多久?」
「怎麼,你急著用書房?」男人又抬眸,眉眼深深,目光沉沉。
楊千語聽出他心裡依然有氣,頓了頓,像是也調整著心情,而後才平緩地說:「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你才剛剛恢復一些,如果勞累過度再病倒,受苦受罪的還是你。」
好吧,她這話一說,某人心裡的氣便全都散了。
薄唇抿了抿,他低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