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禁多時的曲無容依然是白紗覆面,從紗下透出的眼波也依然沉靜而明亮,只在看到戚尋身後跟著的人的時候,她的手指收攏著握了握,似乎有些微的震驚被難以剋制地表露了出來。
戚尋擺了擺手示意柳無眉和另一人退出去,連帶著將長孫紅也帶出去,她要和曲無容單獨談談。
等人都走了,戚尋這才開了口,「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既然能安全回來,還能帶來石林洞府中的人,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死了嗎?」曲無容抬眸朝著戚尋看過來。
她記得在江上看到過戚尋朝著窗扇之外看去的眼神,那種讓人捉摸不透又彷彿勝券在握的目光,現在因為所擁有的戰果,而確實成了一種恰如其分的穩重。
曲無容心思細膩,看得出來這位戚少宮主現在不是攜著大勝之勢來對著她耀武揚威的,而就像此前柳無眉所說的那樣,她好像確實對自己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
「死了。」戚尋回答道,「她死後我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是真是假你不妨自己判斷判斷,看完這個你再回答我的下一個問題。」
她從袖中取出了那本從石觀音這裡繳獲的手札,朝著曲無容遞了過去。
聽聞石觀音的死訊,曲無容不由心中驚動,卻並沒有在表面上呈現出任何異樣,在接過了戚尋遞過來的手札翻看了幾頁,看到某一頁後她也只是表情怔愣在了那裡,久久地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已。
這或許不完全是因為她的感情內斂,而是因為這覆面的白紗也遮蓋住了她的許多面部肌肉的變動。
彷彿過了良久,她才從這個令她覺得驚駭又憤怒的訊息中緩過神來。
曲無容啞著嗓子開了口,「你想問什麼?」
「你願不願意從此跟著我做事?」戚尋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很認真地看向了她的眼睛。
在曲無容看來,這大漠一行好像改變了一些東西也好像並沒有,起碼她在展露出了個笑容的時候,依然讓曲無容想到了那個江上舟中,只被晦暗月色照亮了一線的笑容。
那確實是一種在與她協商,也心存友善之意而來的笑容。
「我並沒有你所熟知的過去,更不像是你的神水宮同門一樣敬重你是少宮主,甚至未必會跟你救下的那些姑娘一樣,對你懷有一種感念救命之恩的情緒。」曲無容將手中的手札合了回去,平靜地回復道。
「但是你會記住自己該做什麼,更會告訴我你能做什麼。」戚尋朝著她伸出了一隻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雷損那種對敵人伸出有殘缺的手,對朋友伸出完整的手這樣的規矩,還是很有借鑑意義的,比如說現在她伸出的正是自己那隻並未纏繞有小蛇的手,也讓人更不容易覺得恐懼一些。
曲無容沒有猶豫。
她本就是個決斷分明的人,現在也自然不必多說廢話。
她將手搭在了戚尋的手心,這就代表她這個人交託的忠誠了。
「跟我來吧,現在先不
必想那麼多,也不必想著要做什麼事,可以暫時先……安心用一頓晚膳。」
就連曲無容都投向了戚尋,長孫紅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大概因為戚尋並不需要什麼駕駛沙漠鷹舟的司機,讓她暫時有點摸不清自己需要做點什麼,只能跟著她們下了華山。
華山之下的小院落現在已經不免顯得有點擁擠了,好在那些前陣子租賃下來的,還沒有到租賃結束的期限,可以暫時充當一個落腳之處。
這些個院落中間的空地,便成了暫時用於舉辦這個慶功場所的地方。
——反正原東園還沒回到華山,她們愛怎麼慶祝怎麼慶祝,不必顧及老人家的心情。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