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晃動的燈光底下,哈利從《詩翁彼豆故事集》詩集中抬起頭,看到赫敏一臉擔憂。
「你又走神了,」赫敏抽出他手裡的書,「我們今天就得轉移,你還在發愣。」
「我們接下來去哪?」哈利打了個呵欠,從簡易的摺疊椅上站起,「鄧布利多總是喜歡玩這套,反正除了這些幼稚的故事我什麼也沒看出來,我快受夠了——」
「拿來,」赫敏將手一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哈利,那個盒子,你帶著它一整天了,我真應當額外準備一個裝魂器魔法口袋,那樣羅恩……」
她忽然止住了話頭。
哈利恍然一驚,他把掛墜盒從脖子上扯下遞給赫敏,沒再說什麼了。
距上次魔法部行動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依舊對最後那段兇險的逃脫心有餘悸,要是當時他們能思考得更全面一些,提前清除掉那間辦公室內潛藏的隱患,就不會暴露身份了。
這一個月裡他都提心弔膽地關注著《預言家日報》,生怕就此連累了珀西,然而卻杳無音訊。他無法用「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來安慰自己,那是自欺欺人,報紙上所有的訊息都指向亞克斯利這段時間正在瘋狂地攫取權力排斥異己,他實在沒有理由放過這麼一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
所以哈利理解羅恩的出走,換做是他家,如果面臨這樣的危局,他也一定要回去弄個明白。
赫敏沉默地收起帳篷,露出了頭頂灰濛濛的天空,清晨的霧靄在狹窄的河面上流淌,暗淡的枝椏上掛著萎靡的葉片,枯黃的草甸像地毯一樣鋪在腳下,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這是防護魔法的效用,將嘈雜的聲音遮蔽掉,才能監聽到特定的動靜。
即便這只是一處臨時的休整點,赫敏依然謹慎地佈置好了一切。
哈利不自覺地向她脖子上瞥了一眼,金色的鏈子在那裡閃閃發光,「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會受魂器影響似的?掛墜盒激發的負面情緒太可怕了,它簡直是場噩夢,戴著它我感覺整個人的生命都灰暗了。」
「可能是我更些理智吧,我的魔力能稍微壓制它的魔法磁場,」赫敏一邊把剩下的東西放回她那枚施了空間魔法的珍珠小包,「這純粹是一個魔法控制力的問題,你要是重視過魔法原理,憑你深厚的魔力,現在應該能很輕鬆地釋放高階魔咒才對。」
聞言哈利眼神一黯,他抿了抿唇,抽出魔杖向中間走了兩步,協助她清理附近起居的痕跡,「我們也許可以去阿爾巴尼亞碰碰運氣,伏地魔在那苟延殘喘了很多年,我們去找找看有什麼自然形成的巖洞——」
「那裡肯定什麼都沒有,」赫敏收起魔杖,抱起手臂看著哈利,「在他被流放之前已經做了五個魂器,而且鄧布利多確定第六個魂器就是納吉尼,我們都知道那條蛇根本不在阿爾巴尼亞……」
「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轉移魂器,萬一呢?」
「我們根本不可能完成那種程度的搜尋,」她冷靜地指出,「你不會真以為鄧布利多在海邊逛了一圈就找到了藏魂器的巖洞吧?事實上我非常懷疑那處巖洞,就算它真是天然形成的……」
突然,哈利回頭沖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赫敏驚訝地凝神細聽,果然聽見不遠處的沉重腳步聲。
哈利緩步退到了她身邊,雖然營地的防護咒能確保裡面的動靜不被外面察覺。
赫敏立刻從小包裡摸出了兩對伸縮耳,遞給哈利一對,這種肉色的帶繩耳塞是一種絕佳的魔法監聽道具。
他們將伸縮耳的細繩端扔向營地外,伴隨著一陣放大的枝葉摩挲聲,在汩汩河水聲中,哈利分辨出了三個不同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聽見了他們的交談聲。
「趁現在還早,我們可以在這裡搭起帳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