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的計劃堪稱完美,但有一點他不想承認,此時以無葉安的西北他才敢再展拳腳。
那個男人是他心中的執念,不知為何自從他離開西北之後,自己便如開啟枷鎖一般鬆快起來,不在畏首畏尾……
就算是西烈軍與懷遠軍還在甘涼,自己也能不斷試探宋人的底線,若是葉安坐鎮怕是另一番模樣。
至今李元昊還記得那句流傳在環州的童謠:“西北有葉郎,用兵如鋒芒,西羌亂兵至,喪膽皆逃亡!”
這不是自己心中的夢魘,更是党項人心中的恐懼,葉安魔帥的名頭在党項已到小兒止啼的程度,連帶著對自己也產生了影響。
父王曾經說過,若想要消除這一執念,唯一的辦法就是戰勝執念!
可在東京城的點點滴滴讓李元昊充滿糾結,那傾國傾城的女子,那明知自己是誰卻毫不在意的少年,一切的一切讓他充滿回憶又充滿痛苦!
多少年過去了,李元昊盡其所能的想要忘卻那段回憶,可越是想要忘記便越頻繁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尤其是葉安最後送別自己時那充滿自信的笑容,以及從牛車上踹自己下車那一腳!
這些年來他果然遵守當初的諾言,利用普惠商號不斷的向党項出口鐵器,而自己也在信守承諾的向大宋出售牛羊馬匹。
因為李元昊相信這些戰馬就算是到了宋人手中也無法發揮多大作用,並且一定會用作防備遼朝上。
在他看來,党項對於宋人來說是疥癬之疾,而遼朝才是宋人的大患!
父王一直勸自己不可心急,但李元昊卻認為只有自己建元稱帝才能讓党項真正的為自己所用按自己的意志變得強大。
這樣的党項才能與遼宋抗衡,否則它將永遠是西北的一片遊牧之地!
在李元昊看來宋廷將葉安調任江淮安撫使乃是大材小用,鎮壓還沒成氣候的叛亂根本無需這般費力,若是將他葉安放在西北,角廝羅的青塘早已成為大宋的疆土!
他之所以如此迫切的想要整合党項乃是去歲在青塘受挫所致,誰能想到党項大軍攜威勢而來居然會兵敗青塘,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為了建國稱帝,也為了後方穩固懲罰角廝羅歸附大宋,李元昊於去年七月率軍攻伐青塘,之所以出兵很重要的原因是党項的密諜司探得訊息。
青塘安子羅部反叛,角廝羅自顧不暇!
党項大軍很快便風捲殘雲一般攻下貓牛城,速度之快以至於角廝羅和宋人措手不及。
但誰知在進攻青塘帶星嶺諸城寨時卻被角廝羅使計,他的屬下安子羅部根本就沒有反叛,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佯裝而已。
党項大軍以進圍青唐城,後路又有收到訊息的宋軍圍堵,攻城之戰最忌久攻不下,而李元昊不知真相強攻青塘城苦戰二百餘日。
李元昊撤軍渡宗哥河時,被安子羅軍以及宋軍聯手擊潰,同年十二月,李元昊親率大軍進至河湟,這一次卻被宋軍阻截一致再度功敗垂成!
在李元昊的眼中,青塘與大宋之間便是“狼狽為奸”,屢次設計“坑害”党項,李元昊也回過神來,什麼叛亂!根本就是宋人與角廝羅共同使出的一招反間計,以至於自己功敗垂成同時在党項內部威信掃地。
但李元昊始終想不明白,角廝羅是怎麼騙過党項密諜司的?
他哪裡知道,在党項密諜司進入青塘的土地時,大宋的密諜就已經得知了訊息,只因為李元昊的身邊有一位“得道高僧”!
淨室之中,李元昊盤膝而坐,對面的胖和尚巍然不動在嫋嫋佛香下寶相莊嚴。
“朕聽聞法師精通《宿曜經》,眼下朕已決定明年開春用兵會州,不知空空法師可否為朕卜算一卦?”
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