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刻閉嘴。
舉人在大宋算不得官身,乃鄉試各科中試者的統稱,舉人在禮部應試落第者,仍須再應鄉舉方可參加下科考試,舉人唯有在科舉中登科及第成為進士後方可授官,可免丁役,若是落地便等於一切從頭再來,舉人的身份在官方名義上也就不存在了。
但對於地方來說,中舉已是殊為不易,尤是偏遠州府更是如此,所以馬壽全才會把自己在太祖朝時中舉之事說出來,一來是充門面,二來也說明他是這十里八鄉的“讀書人”。
對於這樣的老人葉安不敢託大,既然是讀書人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微微叉手道:“未曾想是文道前輩,後學怠慢了!”
馬壽全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但也趕緊叉手道:“小老落榜之人,不敢得天官如此稱呼!天官還請速速入村歇息!”
天色已經不早,葉安本就打算在此處投宿,車隊的乾糧倒是不缺,但水卻是需要的,秦慕慕和萱兒已經嚷嚷著三天沒有洗澡……
葉安拱手道:“那便叨擾馬舉人了。”
葉安一句馬舉人讓馬壽全的臉瞬間便亮了起來,抬頭挺胸在四周村民的敬畏中領著葉安進村,陳琳不屑的撇了撇嘴,在東京城別說是這落第的舉人,便是進士也多如牛毛,為沒瞧見這般趾高氣昂的。
但葉安笑了笑便不再說話,十年寒春,鐵硯磨穿,讀書人讀書不易……
殺雞宰羊的場面沒有出現,這裡實在太窮了,雖然靠著洪旭川,但安鄉村的百姓並沒有獲得河水的福澤,土地裡倒是種上了麥子,但還未成熟,西北偏冷,糧食收穫的晚些,村裡汪汪叫的黃狗已經消失,不是被牽回了家而是被端上了餐桌。
萱兒正在安慰哭泣的孩子們,很難想像一個村子居然只有一隻黃狗,這裡實在是太窮了,招待上官的唯一葷菜居然是狗肉……
馬壽全尷尬的搓著手道:“天官勿怪,村裡拿得出手的糧食也只有這些粗鄙之食了,還請天官……”
“以是極好,馬舉人莫要言過。”
葉安面色和善,笑容如同陽光,但瞭解他的陳琳卻瞧見他的手指已經因用力的握筷而發白。
誰知馬壽全又小心道:“若不嫌棄,可否請天官留宿幾日?”
“我等有要務在身,不可久留,明日便要趕往涼州府!”不等馬壽全期待的表情落下,邊上的程拱壽啃著粗餅便開口。
馬壽全以及邊上的百姓們神情頓時落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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