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丈夫不說話,範夫人差人去抬水,幫他脫了外套,聞著這一身的酒味又差丫鬟去煮茶,勸解道:「父子倆哪有這麼大的氣要置,今兒出門的時候不是高高興興的。」
半響,範林遠看著妻子道:「玉儀,你可還記得那兩個孩子。」
範夫人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的話,笑意凝了下來,把洗換的衣裳拿出來隨口道:「沒事提這些做什麼。」
範林遠看著她失神:「當年燒了信後也沒去打聽他們的下落,如今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偶爾夜裡做夢,總是夢到阿漾問我,為什麼沒有幫她照顧兩個孩子。」
「信是我燒的,提議從萬縣搬走,改名換姓的人是我,不讓你和諸兒去打聽的人也是我。」範夫人把衣服一擱,神情冷淡,「她要是想討說法也不用去找你,這件事我不後悔。」
和馬車內與兒子對峙時的語氣不同,範林遠此時只剩下滿口嘆息:「要是他們還活著」
「不太可能,小的當年才一歲。」話說了一半範夫人頓了頓,「就算還活著也和我們無關,難道你還想把他們認回來,七年前放下的,現在也不可能撿起來。」
屋外的丫鬟送來瞭解酒茶,範夫人端到他面前放下,聲音放緩了些:「當初搬走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還活著,後來萬縣那邊來訊息說有人找上門,再把他們帶回來的話我們這些功夫也就白費了,這麼多年你心中對阿漾有愧疚我也知道,但過世的已經過世,活著的我們總要好好活著,就當我自私,不想因為戚家的事連累到你和諸兒。」
「我沒有怪你。」
「都已經過去了,你何必再想這些,是不是諸兒與你說了什麼。」範夫人語氣一轉有些冷,「百年之後等我下去了,他們戚家大可以找我來算帳,但現在要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範林遠的腦海里滿是兒子說過的話,這讓他話到了嘴邊又難以說出口,今天見到相思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那齊老爺又說改日要邀夫人出遊,未免多生事端,不能讓她見到那孩子。
想到此範林遠沉聲道:「你收拾下東西,這兩日我們回株洲。」
「這麼急?你們談妥了?」範夫人被他這一左一右給弄的有些迷糊,不是來談把藥材買到宮裡的事,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要回去。
「是我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宮裡的買賣哪有這麼好做,要真這麼容易又怎麼輪得到我們,打了一晚上太極,我看那齊老爺是想讓我們介紹株洲的名醫給他,好招納到太醫院去。」
範夫人眉頭微皺:「招納大夫?這怎麼有些耳熟。」
「七年前,太醫院有散佈過那樣的訊息,說是廣招賢醫,那會兒不是還有人去過戚家。」
這件事過去沒有多久戚家就出事了,夫妻倆還曾猜測過是不是和朝廷有關,否則怎麼會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都死了,事後朝廷也沒有人來深查。
範林遠的話很奏效,範夫人開始擔心起丈夫和兒子:「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藥材生意,自然是認識許多大夫,那我叫人去收拾,這生意不做也罷,我們回株洲去。」
事情遠不像他們想的簡單,來之前盛情邀請,給足了甜頭,來了之後他們才發現要走很難。第二天清早範夫人剛命人收拾妥當,還沒來得及叫兒子準備,小院裡就來了訪客,是齊家醫館裡的管事,來邀請範林遠和範諸一起,去齊家種植藥材的地方看看。
這一去,天黑都沒回來,只差了個人回來保平安,說是種藥的莊子距離城裡遠,天黑趕不回來,等明天再回來。
而第二天一早,範夫人收到了齊家命人送過來的帖子,邀請她和季夫人一同,明日去鎮水寺下的丹楓園遊園。
範夫人拿著帖子心中有些不安,一直等到了下午都沒見丈夫和兒子回來,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