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被開啟,趙安看見世子出來,沾了滿滿一手膠水,似是對人說話,又似自言自語:“那個悅瑾,她是不是不識數,信裡說住幾日,這個幾日到底是幾日,一日兩日還是三日五日。”
趙安心裡想,他要是世子妃,別說三日五日,十天二十天不回來都是有可能的。
他想到世子妃走的那天晚上,世子在房裡喊打喊殺,說要殺了世子妃。第二日一早,世子像是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一般,沒再提起殺人的事。
鍾允那晚嚎叫完,在院子裡練了好一會劍,練好劍又去了書房。
他去的是江琇瑩那間小書房,找她寫給他的那好大一大箱子情書去了。
那好大一個梨花木箱子就放在書桌上,鍾允開啟前就已經想好了,倘若裡面不是她寫給他的情書,他即刻就叫人去通知江家,讓江家人等著收屍。
鍾允開啟箱子,最上面放著一頁紙,紙上是江琇瑩的筆跡,那是一首情詩。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這定是她寫給他的,他稍微滿意了一點,又嫌這情詩少了,說好的滿滿一大箱子,竟只有這樣薄薄一張,他是極不滿意的,等她回來了,定要她把這一大箱子補滿,少一張都不行。
鍾允走到院門口,看見許玉龍來了,手上拎著兩壺酒。
許玉龍瞧了瞧鍾允:“我的世子,幾日不見,怎麼憔悴成這般。”
鍾允沒說話,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她走了三日,她失眠了三日。
許玉龍:“可是因為你那離家出走的妻子尚未歸家?”
“我御妻有術的世子,今日怎麼沒穿那件大棉襖,是不是沒人給你補了?”
許玉龍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圍著鍾允轉來轉去:“對,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你與江姑娘大婚那日,把我氣得要死,我當時心裡就不平衡了,憑什麼你這個冷心冷面的能娶一個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美人。”
鍾允瞟了許玉龍一眼,眼神不悅:“她如今是我黎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什麼江姑娘。”
許玉龍合上扇子,用扇子點了下鍾允的肩膀:“子瑜,聽我一句勸,別整天端著架子,該不要臉的時候一定不能要臉,世子妃若鐵了心不肯回來,你就算纏也要把她纏回來。”
鍾允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當我跟你一樣沒出息。”
許玉龍:“我昨日聽人說,皇后要給二皇子選妃了,把全平京城的適齡貴女全叫了過去,讓二皇子挑,二皇子愣是一個都不要,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鍾允冷笑一聲:“鍾祁那個蠢貨,他但凡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想要皇位就得娶個有權勢的沒嫁過人的貴女。”
許玉龍心滿意足地看完鍾允的熱鬧,去凝風軒找顧瑛玩去了,還給他帶了兩個大蘋果。
鍾允出了王府,直接去了宮裡,皇帝宣了他。
鍾允進了宮,迎來了預料中的一頓罵。
皇帝拍了下桌子,指了指他:“大過年的,竟敢把御賜的紅燈籠換掉,還掛了滿院子白燈籠,不知道還以為你黎王府是在辦什麼喪事。”
鍾允不卑不吭地答道:“內子喜愛梅花,纏著我,非要我給她畫,紅紙不顯墨,只好換了白色。”
皇帝垂眸,緊緊盯著鍾允:“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黎王世子就是故意把紅燈籠換成白燈籠的,那天是顧家的忌日,黎王與顧家走得近,黎王世子是在藉著美人的由頭祭奠顧家呢。
如此也好,倘若黎王世子對顧家不聞不問,過於冷漠,反而不正常。
有異動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面上平靜,蟄伏起來伺機而動突然暴起的餓狼。
皇帝自信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