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需要之處,也曾與孟郎君通訊,只是不曾現身見他……」齊雲輕聲又道,強迫自己挪開目光。
穆明珠忽然長嘆一聲,翻身跨坐在他腿上,雙臂環攏在他腦後,低頭逼近僵硬的少年,呢喃般道:「真折磨人……」她一面說著,一面勾下頭來,吻住了少年微張的紅唇。
吻上的一剎那,兩人都發出低微而滿足的喟嘆聲。
像是四個月來的渴盼,直到這一刻才知曉。
穆明珠身體前傾,壓著少年向小榻上倒去,嗔怒般咬他,無奈又寵溺,仍是那一句笑嘆,「真折磨人。」
彷彿引得她這樣舉動,全是少年的錯。
早在齊雲裹著一身風雨出現在日暮時分的書房中時,穆明珠便留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唇間。
雖然親吻是快樂甜蜜的事情,雖然已經分開了四個月……
但總是正事重要。
所以先去見拓跋長日,又商討對鄧玦的處置,最後回到內室說起他在梁國的經歷……
穆明珠自認為是很正經的,但少年明顯定力不夠,不管說著多麼嚴肅的話題,視線還是一直往她唇間飄。
一次、兩次、三次……
終於叫她忍不住。
綿長的親吻過後,穆明珠稍微抬起頭來,手臂撐在少年胸口看他。
他偏頭望著窗外的雨,胸膛激烈起伏著,艷麗的緋紅色染遍修長的脖頸,耳朵也紅透了、手指摸上去發燙。
穆明珠看他像是極歡喜的模樣,鬆了口氣,埋怨道:「難得見一面,本想跟你好好說說話的。都怪你,總招我。」
齊雲耳朵裡都是自己炸雷般的心跳聲,還有她綿綿的話語聲,不明白他怎麼「招」她了,只感到她的手指順著他的下巴滑下去。
少年羞紅的脖頸實在誘人。
穆明珠忍不住便伸手,輕輕順著他的脖頸撫摸,隔著他發燙的面板,感受著底下血管有力的搏動。她起了玩笑的心,手指輕輕撫摸著他頸間的大動脈,想到他方才脈脈含情的眼神,笑道:「怎麼去了一趟梁國,這麼會勾引人了?從哪裡學來的?」
他勾引了麼?
齊雲想不明白,然而原本已經紅透的臉頰竟又深了一層。
「還學會不回話了?」穆明珠半真半假威脅道,手指輕輕撫摸著他頸間的大動脈。
這本是人極重要的命脈。
若依照習武之人的本性,怕是有人上手,立時就會本能格擋的。
然而此時齊雲乖巧躺在窗下,柔順地露出他最脆弱的脖頸,任由穆明珠微涼的手指撫過、在他渾身激起陣陣顫慄。他垂在兩側的雙手,的確是一下又一下攥緊,剋制著本能想要格擋的衝動,在穆明珠的手指之下,一絲反抗都不曾有過。
「沒有不回話啊……」他低低道,聲音溫柔,像是被春光曬化了的寒冰。
穆明珠笑道:「還學會頂嘴了?」她俯下身去,以唇代指,輕輕在他頸間親了一下,像一片溫熱的羽毛劃過。
齊雲渾身一縮,旋即放鬆下來,回眸看向身上的女孩。
窗外秋雨聲纏綿,燭光在女孩身後暈染出朦朧迷離的光,像是他的一夜好夢。
穆明珠對上他柔軟的目光,心中一動,收了嬉笑,忽然趴下來,把臉貼在他的心口處,輕輕蹭了蹭,像一隻貓那樣。
她聽著他的心跳,穩定的、有力的、赤誠的。
不知不覺中,她半闔了眼簾,悄聲道:「你困不困吶?」
這四個月來,她沒有一天睡得像齊雲在身邊那樣安穩。
齊雲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把小榻一角的錦被拖過來,輕輕蓋在了兩人身上。
溫暖的錦被包裹下,穆明珠打了個小小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