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們群起而攻之,拿棍帶凳的撲著往前衝。黎梟擰過面前的棍棒,反手就去敲身後過來人的面門。
一時間,整個酒吧烏泱泱煮沸,成了一鍋稀爛的糜粥。
大戲落幕,一群人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派。一邊咿咿呀呀的地上倒了一片,一邊身法靈敏的兩位勇士縱使掛彩,也堅強的咬著牙根,揹著一身疼痛,苦苦裝作大戰告捷的勝利者模樣,雙腿岔開,藐視著眼底的這群渣滓。
“趙東,”黎梟踢踢他的臉,“你要是再管不住嘴,削了算了。”
他這語氣冷得厲害,趙東啐了一口痰,“有本事,你最好說得出,做得到。”
黎梟哂笑,躬身在地上撿了塊玻璃碎片。尖銳的稜角轉眼就抵在趙東的嘴上。
“老大!”陳煒嗓子差些喊劈,看他那兇狠的架勢,生怕他熱血上頭,幹出點什麼來。
“哼,”他譏誚一嗤,“傻逼。”
兩人走後,趙東被人扶起來,他吞了口血沫,咒罵道,“操你媽!”
陳煒輕車熟路的去藥店買了傷藥,分了一袋給黎梟。
“過來,”黎梟勾勾手指,“看我臉上傷明顯嗎?”
陳煒仔細端詳,“還行,破了點皮,老大,放心,姐看你這傷勢,絕對猜不出戰況。”黎梟放下心,把袋裡的膏藥什麼的丟進書包,就留了棉籤和消毒藥水。
“老大,”陳煒戳戳他的肚子,黎梟登時痛的反手搗他,“你看你看,”陳煒指指前邊,“那是不是咱姐,你看。哎呀,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啊!”
黎梟別開眼,果然看見黎萱就在馬路邊上站著。
還有個男生,比黎萱高,兩人說著什麼。她懶懶的神情,帶著笑意。
草,這男的竟伸手揉她的頭髮!
黎梟一股子戾氣油然升騰,關好書包,氣勢洶洶走過去。
“姐姐。”忽的一叫,斷然切斷這兩人的對話。
黎萱見了他,絲毫不意外他以掛彩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
“我先走,”蕭澈向黎梟點頭示意,“再見。”
“再見。”
黎梟負氣似的抓上她的手,“他是誰?”
被回敬了個無理取鬧的眼神,他撇嘴,老實牽著她跟著往小姑家走。陳靜園在國際學校,一個月就回來一次,也是高一。家裡就剩小姑,姑父應酬多,十天半月碰不著面。
“怎麼又傷了?”小姑著急的領他進去,“你個臭小子,能不能讓你姐姐省點心?”
“小姑,”黎萱指指她的包,“您出去吧,我來給他塗藥就行。”
小姑八成有了牌搭子,心急火燎的即將奔赴戰場。
“行,”小姑瞅他傷口還行,不嚴重,“飯就在冰箱,梟梟吃了再回去啊!”
“會的,”黎梟乖乖答應,舉著拳頭,“祝小姑旗開得勝!”
“真會說話!”
門方關上,黎梟小狗一般,蹭到她身旁,手一會拿她髮尾打圈,一揪揪她的校服拉鍊。
“自己去擦藥。”黎萱將餐盤放進微波爐,定好時間。
黎梟捱到她身後,高高的個頭登時襯的她分外嬌小。他抿嘴得意的笑,垂首,將額頭抵在她肩頭。
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頸側,黎梟在後有意無意的越發往裡收攏,黎萱不自然的擰了擰身體,藉著取碗筷,撤離出來。
“你去擦藥。”
黎梟陡然冒出些許失落,這失落來的無預兆,無源頭,來的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