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袁守誠前往涇河畔擺攤算卦,正是雲翔完全按照西遊記的劇情所佈下的陷阱。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袁守誠還特意找來了好友隱士張稍、李定配合,每日指點張稍去涇河之中下網大肆捕撈魚蝦,如果按照書中的記載,敖通自然會變作了凡人來與他賭鬥,則一切就會與故事的發展一般無二。
然而,幾人足足忙活了大半個月,將事情傳揚得滿城皆知,眼瞅著時間已然到了二月下旬,卻始終不見有涇河龍宮中人來尋,雲翔便漸漸察覺有些不對勁了,無奈之下,只得約了敖烈出來相見。
這袁守誠賭鬥之事,原本是用不著敖烈參與其中的,所以之前並不曾與他商議,一問之下方才知曉,只怕是那西遊記中的敘述又有了水分。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古人誠不我欺。
要知道,涇河全長上千裡,裡面生活的魚蝦何止億萬,就算是僱上千百人每日大肆捕撈,抓走的水族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更別說是靠那漁夫張稍區區一人了。
而且,按照妖族的尋常觀念來看,一旦修妖有成的水族,根本不會將普通魚蝦當做同類。當年的老黃羊啃起羊腿就津津有味,海棠吃起魚來也是毫無障礙,就算抓走的魚蝦再多,也絕不可能引來涇河龍宮的半點興趣。
更何況,敖通身為涇河龍王、司雨大龍神,不但統管天下四瀆八河,還掌管京畿一代的降雨,每天有多少大事要辦,又怎會去關注河中魚蝦這等小事?
這麼看來,要想像書中記載一般,憑藉這樣的小手段就引來敖通,簡直是痴人說夢啊。
雲翔聽了敖烈的話,心中頓時便升起了一絲不安。
一直以來,對於這個這個世界的現實與西遊記之間的聯絡,都是他無比關注的一件事情。
可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發覺,書中的記載,似乎總是模稜兩可,似是而非,乍一看起來好像偏差不大,可實際上卻是謬以千里。
有些事情的偏差,也許可以理解為他出現而引起的蝴蝶效應,可還有些事情,怎麼看都不像與他有什麼關係,甚至於,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事情的走向將會完全偏離。比如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很難解釋旻天縣裡修煉阿酥賴耶經的金蟬子,為什麼會到了萬里之外的中土?又為什麼會去西天求取真經?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裡有了太多關心的人,又因為那些人在西遊記中下場都極為悽慘,他其實更願意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且看這些傳說中的人物都會如何收場。
說回眼前,為了對付涇河龍王,他特意如書中一樣安排了袁守誠擺攤算卦,目的正是希望一切的發展與書中一般無二,可哪裡知道,這安排看上去卻可笑至極,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作用。
那麼,如果沒有了與袁守誠的賭鬥,完全將事情寄託在水德星君的疑兵之計上,是否穩妥呢?
不,當然不行,歷史一旦改變,也許就會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即便是他希望改變歷史,也絕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所以,他必須將這件事推進下去。
雲翔很快便打定了主意,略一思索,便又與敖烈商量出了一番計策,二人方才就此散去。
次日下午,敖烈拉著李金榮離開了涇河龍宮,只說是請他去香榭閣飲酒作樂。
二人方一上岸,便見那河畔的集市上圍了大批的百姓,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新奇之事。
敖烈故作好奇地打量了過去,笑道:“李總管,咱們這涇河邊上難得如此熱鬧,且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李金榮似乎興趣不大,只是嘟囔了一句:“區區凡間百姓,還能惹出什麼大事?”卻也不好駁了敖烈的面子,只得與他一同湊上前去。
人群之中,卻正是袁守誠的算卦攤子,攤子前面擺放了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