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趙陌與秦含真偷偷有針對性地練畫,但對家裡人一律只說是練畫而已。秦柏回到六房祖宅後,直奔趙陌的房間,見孫女也在,並沒有起疑。
他對秦含真說:“原來你在這兒?怎麼忽然對畫畫如此感興趣了?門上說你祖母回來了,你且過去陪陪她,我有話要與廣路說。”
秦含真乖巧地應了一聲,迅速把畫筆畫紙整理好,將沒畫完的部分拿在手裡,預備回房後繼續進行,接著又給趙陌使了個眼色。
趙陌會意地點點頭,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隨手拿過幾張廢掉的畫稿,把秦含真畫好的那些給蓋住了。他放好了筆,微笑著一邊送秦含真出門,一邊說:“表妹慢走。”又回頭問秦柏,“舅爺爺找我什麼事?”
秦柏示意他坐下,然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今兒你怎麼沒跟簡哥兒他們一道出去玩耍?年下莊中有許多子弟回來了,當中也有年紀與你相仿的少年,或有性情相投的,你只當是多認識個朋友便是。否則整日待在宅子裡,不是陪我與你舅奶奶說笑,便是跟含真一道讀書練字,也太冷清了些。”
趙陌微笑道:“我並不覺得冷清。先前我也經常出門,與新認識的朋友們一道玩耍。只是天天出門也會膩的,留在家裡又暖和又清靜,我覺得很不錯。”
秦柏問他:“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些什麼不中聽的了?”
趙陌一聽,便知道秦柏也聽到風聲了,輕輕笑了一笑。
他對出門遊玩生出厭倦之心,固然有性情喜好方面的原因,但跟秦氏族裡近日流傳的關於他家世身份的謠言有關。秦氏一族畢竟不是鄉下小地方的土老冒,宗房的小黃氏長期與京中薛氏、秦柏復母子保持通訊,其他房頭也有做官的親朋故舊。趙陌到了秦莊這麼久,對自己的身份沒有特地隱瞞,自然免不了會有人好奇,為什麼他一位宗室子弟,會跟著秦柏回鄉祭祖?
王家曾經非常努力地為趙碩造勢,而趙碩也曾經一度是御前的紅人,種種傳聞也會傳到金陵這等大城來。秦氏族裡,如今其實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但也有人聽到的,是似是非凡的流言版本。
秦莊裡關於趙陌的傳聞,有說他是遼王世子的嫡長子,但生母早逝,後孃出身高貴,對他不待見,就把他流放在外——這算是比較靠譜的說法。
有說他是遼王的孫子,父祖反目,他卻同時不受祖父、父親待見,幸好永嘉侯秦柏認識他外祖家的親戚,收留他在身邊,因此他算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這種說法勉強也算是說得過去。
還有說他是遼王世子的庶子,生母是個商家女,已經死了,嫡母待他不順眼,就將他趕出了家門,若不是永嘉侯秦柏偶然遇上,見他可憐,收留他在家裡,只怕他早就沒命了——這算是最離譜的一個版本了。
趙陌也懶得去猜這些流言是怎麼來的,明顯有的荒唐又不實。但他總不能每遇到一個人就跟對方解釋自己的身世吧?因此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就算秦氏族人有辦法打聽到他的身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裡傳遍全族,怕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可這麼做又有什麼用處呢?即使他是個被投置閒散的宗室子弟,無權無勢,他也依然是先帝嫡孫,金枝玉葉。
若是在京城,也許會有許多人輕視於他。可是在秦莊……這裡的人大多是白身,哪裡有底氣看不起他?頂多是對他沒那麼恭敬奉承罷了,當面可沒人膽敢失禮冒犯。
趙陌煩心的,只是那些好奇的目光,自以為不露聲色的打探,還有誤會他不受重視,婚事就可以將就的妄想。近來秦莊中的戲園子幾乎天天都在唱戲。與其讓自己變成別人眼中的好戲,他不如躲清靜算了。
他微笑著對秦柏道:“些許流言,其實不算什麼。我在京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