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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要外放廣州守備的訊息,是由長房送信南下,告知秦柏夫妻的。大概是他要帶著梓哥兒走一事嚇著了長房,長房百勸不得,便有些惶恐了。不等秦平在家書中說明情況,就先一步派人送了急信到金陵來。
長房有些擔心,因為何氏擅闖承恩侯府門房的事,秦平對長房有了不滿。再加上近日御史參趙碤,透露出何氏被送回後者家中後,似乎遭遇了重罰,還被送去了京郊的莊子,又忽然叫火燒死了,說不定就是趙碤有意為之。這事兒鬧得有些大,先前趙碤洩露太子南下的秘密,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見他有了把柄,就趁機攻擊不斷,話裡話外把永嘉侯府也給捎帶進去了。
如今京中有不少人都知道,趙碤那個新被燒死的生過女兒的妾,原是永嘉侯次子的前妻,去歲叫休了,但她曾為永嘉侯次子生了一兒一女,如今這對兒女都在秦家呢,還有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長女,卻聲稱是趙碤的骨肉。眾人不知道陳校尉往事,還當趙碤給永嘉侯次子戴了綠帽,被發現後何氏才被休的,便想拉著秦家承恩侯府以及永嘉侯長子秦平,一併對付趙碤。秦平哪裡有閒心管這些?專心忙活赴任的事了,但訊息還是在京中傳揚開來。
長房曾經試圖去阻止這些傳言的散播,卻收效甚微,心有慚愧,因此才擔心秦平會有怨言。
秦柏與牛氏得知何氏死了,都大吃一驚。秦含真在旁聽信,則更關心信中透露的另一個訊息:“何氏怎麼會給趙碤做了妾?這個趙碤是不是以前的晉王世子?就是想做皇嗣,見太子身體不好,怕離了京城就沒希望了,所以連親爹病重都不肯回去,卻叫秦王發現,就讓人去追殺秦王,結果把我父親從前的哨所燒掉的那一個?他跟何氏早有姦情?還是章姐兒的生父?!”
牛氏連忙把注意力轉了回來:“原來是那個人!我說呢,仇家都湊一堆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何氏那賤人既然攀上了人家王孫公子,還來禍害我們安哥做什麼?!”
秦柏沉吟:“何氏之兄何子煜原本就曾在臨縣的晉王妃私房莊子上做事,那時候何氏初嫁陳校尉,興許是那時候攀上的。只是後來趙碤入京,兩人就斷了聯絡。趙碤迎娶了王家女,就如同廣路的父親一般,王家人素來眼裡不容沙子,斷不能容有妾室庶子存在。何氏只生了女兒,又是偷的外室,怎麼可能會被承認?流落在外,也是理所應當。何氏的女兒身邊有個晉王府來的金嬤嬤,已經很難得了。”心道怪不得何氏對女兒偏寵至此,原來是認定章姐兒身份尊貴,能為她帶來榮華富貴呢。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都不想多提,省得汙了妻子孫女的耳。他再把信看了一遍,嘆道:“看來何氏帶著章姐兒出走上京後,就是投奔了姦夫前晉王世子趙碤。但這人既然當初會拋棄她們母女,又怎會是可以依靠的良人?她想要的榮華富貴沒得,反倒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也是因果報應。只是可憐了梓哥兒,如今他的身世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即使留他在承恩侯府,日子也一樣難過。若是連平哥都外放了,我們又不在家,幾個丫頭婆子侍候著,誰又能攔得住那些流言蜚語傳進梓哥兒耳朵裡?他一個小孩子,沒得承受這些。平哥帶他南下,反倒讓他耳根清淨許多,也不是壞事。”
牛氏嘆了口氣:“這倒罷了,只是梓哥兒年紀小,身體又不好,哪裡經得住一路辛苦?萬一病了可怎麼辦?去年我們南下時,都沒敢帶上梓哥兒,那時我們同船的還有沈太醫在呢。平哥南下赴任,可未必有好大夫隨行,他自個兒又沒帶過孩子,能知道什麼?萬一路上把梓哥兒折騰出個好歹來,那該如何是好?”
秦柏微笑著對老妻說:“這些事平哥自然會考慮,你也不必擔心太過。他既然決定了要帶梓哥兒同行,自然有他的道理。梓哥兒身邊自有丫頭婆子侍候,若路上真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