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秦含真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有些蔫蔫地起床,梳洗過後到正房吃早飯,發現父親秦平與表舅吳少英都先後到了。
看得出來,他們兩人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大概同樣沒睡好覺。只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也未免太平和了些,彷彿昨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依舊十分親切友好地談著話。
秦含真覺得自己大概是休息不足,所以腦袋發沉,難以思考,只能僵著臉,同樣裝作沒事人兒一般,低頭老實用早飯。
整個屋裡也就是趙陌稍稍精神好些,一臉興致勃勃地跟秦柏、牛氏說著話,提起秦氏族中幾位交好的朋友,當中有一人明天生日,中午會在家裡擺個小宴,約他一起去樂一樂。他答應了會去參加,因此要先跟秦柏夫妻報個備。
秦柏自然不會攔著他,牛氏還道:“是八房的二小子吧?原來他是明兒生日,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先前端午的時候,他特地給我帶來他孃親手做的小菜。原本我還苦夏,吃什麼都沒胃口,多虧了他的小菜,我五月裡每頓飯都能多吃半碗。既然他要過生日了,我這個做叔祖母的也不能太小氣了。明兒你替我捎一份禮物過去吧。”
趙陌笑著答應了,又道:“若是他家裡還有新做的小菜,我也叫他多準備些,給舅奶奶捎過來。”
牛氏笑著拍他:“你這鬼靈精!”心裡卻十分受用。
吳少英轉頭看向秦柏,露出了溫和的微笑:“老師,說來梓哥兒到了金陵,也該去見見族人們吧?他是不是還沒有上族譜?”
秦柏怔了怔,若有所思:“我們這一支自己保留的族譜,自然是有他名字的,但族裡的……不錯,還沒有上。他還未去過族裡,不曾拜過祖宗,宗族譜冊上是不會有他名字的。如今他既然到了金陵,該辦的事也該辦了。”他轉向牛氏,“趁著我們還沒離開,早些將這些事理清了也好。不過梓哥兒生母那邊,怕是有些麻煩。”秦柏如今是真不想把何氏的名字往族譜上記。但如果沒有她,梓哥兒又是從哪裡來的?嫡妻不比侍妾,嫡庶的規矩是亂不得的。
牛氏哂道:“我早說了,應該早些給安哥娶親的。若他如今有了媳婦,把梓哥兒往媳婦名下記也就是了。”
秦柏搖頭:“日期對不上,早晚會叫人看出問題來。況且新媳婦心裡也未必情願。這種事總要先問過她才好。也罷,我去宗房尋族兄商議商議,總能想出辦法的。這件事我不打算瞞著宗房。”
牛氏有些擔心宗房那邊的態度,萬一他們不肯承認孫子的嫡長名份可怎麼辦?但她也知道秦柏的想法自有道理,只能悶悶地不吭聲。
吳少英見狀,若有所思。
吃過早飯,秦平也開始跟父母商議。他打算在金陵只逗留兩三天的時間,就要再次出發前往廣州赴任了。事實上,他的行程已經有些拖慢了。走運河南下的時候,由於夏天多雨,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好幾天。朝廷規定了他上任的期限,他不想拖太久。而且,他計劃從金陵坐船出長江口,轉道海上前往廣州港。若是走運河,他到杭州就要改走陸路了,還不如直接走海路呢,能省下許多時間。而眼下這個季節,似乎海上風浪也不多,正好借道。
秦平南下之前,是找過熟悉廣州情況的官員打聽過訊息的,這也是那些官員向他推薦的法子。
秦柏與牛氏對他的打算並無異議,只是對海路有些疑慮,問了許多細節,確保從海上走是真的安全的,才能放下心來。
他們父母兒子三人說話的時候,吳少英熟悉地抱起梓哥兒,笑眯眯地帶著他到外書房識字去了,一如他們在南下船上每日習慣做的那樣。
秦含真有些訥悶地看著他們離開,心裡覺得怪怪的。表舅好象跟梓哥兒特別要好呢。昨晚上聽完了秦平與吳少英的那一番對話,秦含真就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