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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在,坐在他身邊的吳少英垂下了眼簾,不動聲色地端起酒壺,給秦平添了一杯酒,不經意間弄出了一點聲響。
秦平被這點聲響驚動,稍微回過神來,微笑著向吳少英道了一聲謝,才對牛氏說:“母親好好的怎麼提起這種事來?我在金陵頂多就是停留兩日,立時便要往廣州去了,哪裡有空想這些?真要續絃,也要等我任滿回京之後了。母親若是著急,不如先給弟弟尋門合適的親事?他那裡沒個上得了檯面的女眷打理後院,又還有侄女兒,他比我更需要早日娶親呢。至於在任上的內務,母親給我派兩個老成的管事嬤嬤幫著照管就是,人情往來倒是不必擔憂。我在廣州城掌軍務,只要盡忠職守便可,倒不好與其他官員來往過多,反而容易招來忌諱。”
牛氏沒好氣地說:“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說要給你找一門親事。你推三推四地不肯答應。如今外放了,還不肯應,難不成真要等上三年再娶?三年任滿後,你要是又到別的什麼地兒再做三年,這事兒是不是就要一直拖下去了?!你可要想仔細了,且不說梓哥兒是你侄兒,不是你兒子,你也需要有子嗣延綿香火,光是桑姐兒的教養,你就不能統統指望在我身上!我照料孫女兒,是應當應份的,可總不能照料她一輩子。她若沒個母親,往後說親時怎麼辦?!你難道要叫你閨女兒讓人嫌棄不成?!”
趙陌猛一抬頭,眨巴眨巴眼睛,悄悄往秦柏那邊看。
秦含真沒想到祖母忽然說到自己身上來了,頓時渾身不自在,眼珠子轉了轉,便笑著攬住牛氏的手臂,撒嬌道:“祖母別生氣,這不是時間太緊嗎?父親也是覺得祖母的話太突然了,沒有心理準備,才會不知道怎麼回答您。您讓他好好想清楚就好了,不要罵他啦。至於我,現在還小呢,離說親還不知有多少年。如果真有人因為我沒有母親教養,就嫌棄了我,把祖父祖母的存在給忘了,那我還要嫌棄他們呢,理他們幹什麼?”
牛氏沒好氣地瞪了秦含真一眼:“不要胡說,我正與你老子說正經事呢,你別插嘴。”
秦含真才不會被她唬住:“大家正吃飯呢。祖母要說正經事,不如等吃完了飯再說,祖父不是教導過,食不言,寢不語嗎?”
先前根本就沒人提起這句規矩來,秦含真倒拿它說事了。
牛氏又好氣又好笑,秦柏見狀,便勸她說:“好了,你再心急,也不差這一會兒。少英和廣路都在呢,又有兩個孩子,讓他們看見,成什麼樣子?平哥在金陵也留不了幾日,你再生氣,也不可能在這幾日之內為他辦完喜事。倒不如讓他安心上任去,你再細細挑選合適的人家,說定了,就把人送到廣州任上完婚,豈不皆大歡喜?趁著如今你我身體還算硬朗,趁機到嶺南走走,見識見識與中原、江南不同的風光,也不是壞事。”
趙陌十分有眼色地接上:“舅爺爺,若您真要往嶺南去,記得把我也帶上。我在遼東長大,從沒去過嶺南,也好奇著想看看呢。”
秦含真連忙湊趣:“我也要去!廣州如今是通商口岸對不對?聽說會有西洋來的商人商船,十分有意思的。我也要去看看,他們是不是象書上寫的那樣,長著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
兩個孩子意圖插科打諢,轉移話題,秦柏還沒說什麼呢,吳少英就先動了。他笑著對秦平道:“看來表姐夫任重道遠呢。此去廣州任職,得儘快站穩腳跟,肅清地方上的宵小,梳理治安,務必要讓廣州府上下安穩無憂才可。否則老師與師母若真的帶著孩子去看錶姐夫,路上被不長眼的人驚擾了可就不好了。”
秦平勉強笑了笑:“這是我的職責,我自然會竭盡全力做好的。”又對秦含真與趙陌說,“你們去廣州見見世面也好。我因要往那裡任職,早尋人打聽過當地的情形,又查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