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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金環?
秦含真覺得,該提防的還是要提防的,但有些事並不是她能做主的。金環的人品能不能信得過,她不清楚,但從這個丫頭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來看,對方應該不是個蠢人,也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金環當初會為了救主而冒險重入秦家,被何氏與嫣紅拋下後,又一直老老實實安分守己,沒在秦家鬧騰。回到大同秦安家後,她既沒有跟何氏公然撕逼,也沒有盲目地為何氏說話求情,而是選擇了繼續扮演忠婢,奉秦安之命到何氏身邊侍候,實際上卻對後者的所作所為冷漠以對。直至何氏早產,她藉著何氏生下的小女兒,重回秦家,還有可能被正式納為妾室,徹底在秦家站穩腳跟。
在秦安以及很多人的心目中,金環是一個老實忠心的丫頭,這忠心的物件已經改了,老實就成了最大的優點。只要她把何氏的小女兒照看好了,在秦家便有她一個立足之地。但她竟然還能讓秦安決定納她為妾,而且態度十分鄭重,連本該對何氏身邊的人持敵視態度的張媽都覺得這不是壞事,可見她的本事。
秦含真有些拿不準,金環當初沒象銀珮那樣離開秦家,而是選擇前往庵堂侍候何氏,保持她的“忠婢”人設,到底是真的只想留在秦家做丫頭,還是懷著對何氏的怨恨有心報復?眼下秦安打算納金環為妾,已經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務了。牛氏明顯反對這個做法,秦柏恐怕也不會贊成,至於秦含真自己?在她看來,要是秦安以後不打算再娶媳婦了,他納個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如果他將來還要娶妻,膝下又已有了一對出婦所出的子女,再納一個正式進門的妾,只怕他將來的後宅亂得可以。
秦含真對這位叔叔沒什麼信心,會被何氏那種粗淺手段胡弄住的男人,還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掌控後宅的能力比較好。
於是她就對青杏說:“二叔要怎麼做,我也無法干涉。不過你放心,金環就算真的成了我二叔的妾,她也別想在秦家鬧出什麼事來。我祖父祖母還在呢,絕不會叫她陰謀得逞。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是忠是奸,時日長了,自然就會顯露出來。”
青杏抿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說得是,還有老爺太太在呢。說來也是我的私心,怕那金環曾經做過何瓔的心腹,也不知會不會知道何瓔的底細。萬一她做了安五爺的屋裡人,將來跟著一塊兒回京城來,知道了我和哥哥是誰,知道祖父和四叔在這裡……”
秦含真明白了,笑道:“沒事,她說什麼,別人也不會盡信的。天下姓何的人多了去了,同姓也說明不了什麼。況且,她要是真讓你家裡人知道何瓔的身份,對她又能有什麼好處?難道你祖父和四叔還能因為她與何瓔那點兒香火情,就做她的幫手不成?”
青杏哂然一笑,覺得自己也確實是想太多了,便不再多提。
晚飯時間將至,百合她們要去大廚房傳飯,青杏近日與她們處得正好,見並沒有什麼事做,就稟了秦含真一聲,跟著她們一道去了。
秦含真目送她們出了院子,笑了笑,想著祖父祖母大概已經談完話了吧?便打算走回屋裡去。
路過一扇窗子時,她聽到牛氏在裡面驚呼一聲:“老爺你說什麼?真的讓安哥納金環為妾?!”
秦含真眨了眨眼,心下詫異,猶豫了一下,瞥見院中沒什麼人留意自己的動作,便蹲下身,小心往前挪動了幾步,力求聽得清楚一些。
屋中,秦柏回答妻子的語氣非常平靜:“安哥是一個青壯男子,又娶妻生子多年。若他耐得住寂寞,就不會跟我們說,想要納一個妾了。既然他有此意,便也由得他去。他續娶之事,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那屋裡添個人侍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京中大戶人家,多是這樣的規矩,納個通房罷了,正式擺酒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