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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回到宗房後,先是去見了婆婆沈氏,把六房一行的種種細節都告訴了她。
沈氏聽完後,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你覺得,你二弟妹的說辭,永嘉侯夫人是否已經信了?”
馮氏愣了一愣,有些不明白婆婆的意思:“三嬸不曾明說,倒是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只是……媳婦兒覺得三姐兒可能不大相信。二弟妹說起小二房的書信中所說的話時,她一句一句駁回去,眼裡還帶著諷意。”
沈氏低頭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六房沒再追究就好了。信不信的也不打緊,看起來如今六房那邊已經把這筆賬記到小二房那邊去了,你二弟二弟妹也算是洗白了自己。”
馮氏微微皺起眉頭,不大讚成婆婆的話:“可是太太,六房即使把賬算到了小二房頭上去,也未必就對二弟二弟妹全無芥蒂了吧?不管小二房的嬸孃在書信裡說了什麼,她到底不曾明言,叫二弟二弟妹將小三房趕出六房的祖宅。二弟和二弟妹是擅作主張,這個責任是洗脫不掉的。即使三叔三嬸一時間氣惱小二房,忘了這一層,過後也會想起來。”
沈氏淡淡地道:“六房自家內鬥,與我們宗房有何相干呢?你二弟二弟妹犯了錯,自然是要賠罪的。我只求六房不要記恨宗房,也就夠了。興許你三叔三嬸難免會有些許遷怒,但明面上卻不會做什麼。全族上下都還看著呢。六房長年住在京城,素來不插手族務,只要撐過這幾個月,等他們回去了,也就無事了。”
馮氏啞然,心裡雖然不同意婆婆的想法,但又沒法反駁,只能默默閉嘴。
回到房間後,她把這件事告訴了丈夫秦克良,有些難過地道:“雖然二弟妹是我們自家人,但我看著她的言行,臉上也臊得慌。昨夜的事,是非曲直是明明白白的,二弟也是受了二弟妹的連累。二弟妹若真心認錯賠禮,也就罷了,得罪了人還要推到旁人身上去,未免太小看了人,真以為自己能騙到所有人麼?只是太太似乎無意教訓她,一心只想著六房別記恨宗房就好。”
秦克良低聲咳嗽幾下,才有些虛弱地道:“母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六房的內務,與我們宗房有何相干呢?況且六房這一支素來都在京城過活,又是位高權重的,咱們想管也管不上,只要維持住明面上的關係就好,旁的就不必理會了。論理,小長房那位承恩侯,行事也不是十分公道,待族裡也冷淡;小二房那幾位,也就不必提了;小三房這位三叔,一走三十年,這才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性情,我們只管敬著就是。若是日後處得來,那就多來往些,也不打緊,但不必摻和他們六房的內務。二弟太過莽撞,我們不可犯了同樣的錯。”
馮氏不明白丈夫的用意:“為什麼呢?二弟二弟妹如今明擺著得罪了三叔三嬸,我們不是正該多與三叔三嬸來往才是麼?我看三嬸的性情很是率直,待人也和氣,倒比小長房與小二房的幾位女眷好相處些。”
秦克良微微一笑:“二弟二弟妹是心急著想要坐正宗子之位,方才想要謀求外援。薛家的份量還是輕了些,況且薛家雖然為我們秦氏一族帶來了些許實惠,但他家的底氣是從我們秦家的侯爺而來的。說白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此二弟和二弟妹才會心急著想要搭上小二房,甚至願意為了討好小二房,不惜冒開罪小三房的風險。可惜這一回,他們是做錯了。”
馮氏問:“大爺難道就不需要結交外援?若是能有一位在族中說得上話的長輩支援你,你也不至於象如今這般艱難了……”
秦克良咳了幾聲,喘了一會兒氣,才繼續道:“我也說不上有多艱難,一切艱難都是因為我的病情而來。若我的病好不了,那便是有強援在外,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若我的病能好起來,沒有強援也無妨。”
他看向妻子,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