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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氏滿面堆笑地走進屋裡,看到妯娌馮氏也在屋中就座,臉上不由得僵了一僵,顯然有些意外。
馮氏微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二弟妹來了?方才三嬸還跟我提起你呢。”
小黃氏頓時警惕起來,臉上卻滿是笑容:“是麼?三嬸一定是在埋怨我,昨兒個怠慢了。”她笑意吟吟地上前給牛氏行了禮,又問秦含真好,見牛氏祖孫倆淡淡的,也不在意,反而一再殷勤地為自己昨晚上的行為賠禮道歉,說是自己犯糊塗了,聽得別人哄幾句,就忘了尊卑分寸。
她眼圈發紅,語帶哽咽,一臉羞愧地道:“說來都是我糊塗,我孃家嫂子姓薛,與小二房的二嬸孃乃是同宗,因著這一層關係,二嬸孃便時常會有書信來。初時只是家長裡短,再指點我一些人情世故罷了,後來便也偶爾提一提京中侯府的事兒。我們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看了二嬸孃在信裡說的,只當看天書似的,都當成是至理名言,信了個十全十!二嬸孃在書信裡曾提過三叔三嬸,只是……似乎與三叔三嬸處得不大和睦。我信了她老人家的話,還以為三叔三嬸不盡人情呢,如今見了面,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牛氏聽得黑了臉:“哼,我就知道,那潑婦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小黃氏與馮氏聽了,都呆了一呆,大概是沒料到牛氏這位身份尊貴的永嘉侯夫人,居然也會用這等粗俗的話罵人吧?馮氏倒是不動聲色,低頭握著還溫熱的茶杯沉默不言,小黃氏則想起了薛氏在信中曾鄙視過秦柏之妻乃是鄉下村婦,心中也生出幾分輕視來,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不過秦含真可沒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她盯著小黃氏問:“嬸孃說我二伯祖母在信裡說了我祖父祖母許多壞話,因此你們才誤會了我祖父祖母?那二伯祖母都在信裡寫了些什麼?”
小黃氏猶豫了一下,賠笑道:“這個……嬸孃還是不說了,只怕說出來汙了姐兒的耳朵。”
秦含真冷笑了一下:“原來二伯祖母在信裡說的話,一說出來就會汙了我耳朵呀?那嬸孃怎麼會信了那些話,認為說那種話的二伯祖母是好人,我祖父祖母反倒不好了呢?”
小黃氏不由得噎了一下,連忙補救:“不是不是,三姐兒誤會了。二嬸孃在書信裡自然不會說粗俗的話,我是說……呃……我是說她在信裡寫得不盡不實,叫人誤會三叔三嬸性情不好而已。我如今既然已經知道那些不是好話了,還都是假的,又怎好告訴你呢?”
秦含真笑笑:“原來如此。只是我真沒想到,嬸孃這麼容易輕信。二伯祖母說的話,你一下就以為是真的了。你雖從沒見過我祖母,但我祖父少年時便有斯文才子的名聲,族裡也不是沒人見過他,怎的嬸孃聽了二伯祖母幾句話,就誤會他性情不好了呢?難不成二伯祖母的話,比族裡與嬸孃長年相處的長輩更可靠些?”
小黃氏這時哪裡還不知道秦含真是在針對她?可她又有什麼法子?誰叫她落了話柄?只能賠笑著為自己辯解:“族裡長輩已經多年不見三叔了,也不知三叔如今是什麼性子,二嬸孃卻在京中與三叔相處了幾個月,總比族裡人清楚他的性情。我們哪裡知道二嬸孃不是好心的呢?”
秦含真挑了挑眉:“看來二伯祖母在族裡的名聲還真不錯呢。以她老人家的性情,嬸孃嫁進來這麼多年了,竟然還覺得她是好心人。”
小黃氏愣了一下。秦含真這話幾乎就是在明言薛氏不是好心人了,可她一個小輩,怎麼好這樣說長輩的壞話?
誰知牛氏也道:“沒錯,那個潑婦一見面就罵人,成天陰陽怪氣的,只要跟她相處得久了,沒人不知道她的難纏。這族裡竟然還有人覺得她好心?難不成這一千多族人都是睜眼瞎不成?!”牛氏忿忿不平得很。
馮氏也感到意外極了。六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