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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站在門口猶豫不決。
雖然不清楚祖父秦老先生現在見的是哪裡來的客人,但門口既然停著溫家的馬車,想必來的是溫家人或者與溫家有關係的人?而她中午才見過那個白衣少年在酒樓後巷與人衝突,緊接著沒多久,又有溫家的惡奴闖進酒樓裡找人了。她猜測那些惡奴是尋白衣少年來的,判斷這少年與溫家人有仇怨。而此時此刻,少年又出現在了溫家的馬車裡……
莫非他是再次被溫家人抓起來了嗎?
那溫家人為什麼要帶著他到秦家來呢?秦含真心裡滿是疑惑。可惜她剛剛匆匆一瞥,只能瞥見馬車裡有個略微眼熟的身影,依舊穿著一身白,卻看不清他目前是什麼狀況,會不會被戴上了鐐銬……
要幫他嗎?還是當作沒有這麼一回事,什麼都沒看見,轉身回到宅子裡去呢?
溫家馬車的車伕見秦含真站在那裡不動,忍不住問她:“小姑娘,你站在這兒做什麼?”他心裡有些發虛,哪怕面前只是個小女孩,他也忍不住想要儘快把人支走。
秦含真看了他一眼,裝作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問他:“你們是誰呀?我從來沒見過你。你們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車伕方才看到秦含真從門裡送人出來,也猜到她是秦家的女兒了,便笑答:“我隨我們小少爺到府上來做客。小少爺進去見秦三老爺了,我們就在門外等候。我們還是頭一回來,所以姑娘不認得。”
秦含真歪頭:“原來是這樣?你們是客人,不如到門裡頭去吧?外面風大,天氣又這麼冷,門房裡要暖和多了。馬車就放在這裡不用管,附近都是軍伍人家,沒有小偷敢來偷走你家車的。”
車伕乾笑,卻是萬萬不敢從車轅上下來的,只能拿眼睛去看他的兩個同伴。
他的兩位同伴都是人高馬大,一副溫家隨從的打扮,一個立在馬車左前方,一個站在馬車右後方,卻正好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把馬車給護住了。當然,同時也把馬車裡的人逃出來的路線給堵住了。
看到車伕望過來求助,那站在左前方的隨從就笑著對秦含真道:“小姑娘,謝謝你了,我們不怕冷。如今正在當差,不能貪圖享受而擅離職守的。外頭風大,你還是趕緊回家裡去吧。你長得這樣可人疼,若在門外站得久了,當心有那不懷好意的壞人,把你拐了去。”
他不但這麼哄秦含真,還向著秦家門房裡的人招呼:“快把你們家的小姐送回去。”
門房裡的下人猶猶豫豫地看著秦含真。不是他不把她送回內院,而是家裡的少爺小姐們,照例是輪不到他們侍候的。但通知內院的丫頭過來接人,他又挪不動腿。何氏定下的規矩,門房頂多就是在前院裡活動,跟內院的丫頭打交道的機會很少,甚至都不被允許跟她們說話。若他沒有記錯,這位米脂老家來的小姐,身邊侍候的人只有一個奶孃,剛剛走了,剩下的兩人都是年輕丫頭。雖說何氏已經被休了,但作為秦家二房的老人,他不是很清楚,該不該違了前主母留下的規矩……
他只能小心地哄秦含真:“姐兒,咱們回去吧?”
秦含真擺擺手:“不用擔心,你在這兒呢,我就在門上站著,附近住的都是武將人家,哪個柺子敢來這裡拐人?”
下人想想也是,就憨笑著退到一邊了。反正姐兒又不是跑到外頭去了,就在門上站一站,跟人說幾句話,又有什麼要緊呢?姐兒才這點年歲,溫家的隨從又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物……
秦含真又繼續盯住馬車瞧,那車伕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乾笑著看向左前方的同伴,拼命給他使眼色。
他那同伴也是無奈,方才沒把秦含真給支走,眼下卻不好再拿老話趕人了,只能硬著頭皮問秦含真:“小姑娘,你看我們家小少爺的馬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