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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照顧太子的老宮人在臘月裡急病死了。
太子傷心病倒,病情比往年都要重些。
新年前後開始,聖上就開始不待見承恩侯秦松,連東宮也不肯見他了。
這三件事看起來似乎並無關聯,但發生的時間如此相近,當真就一點聯絡都沒有嗎?
秦柏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問長子:“那位去世的老宮人,你可知道名諱?”
秦平搖頭道:“兒子雖在禁軍中做事,但平日裡的職責只是守衛宮門,頂多只去過外廷,對東宮和後宮之事不甚瞭解。便是這老宮人之死,也是兒子聽同僚說了,方才知道的。奈何兒子在禁軍中資歷尚淺,雖有幾個交好的同僚,但輕易不敢打聽禁中之事。只聽得那位老宮人是皇后娘娘生前親信的侍女,特地留在東宮,照料太子殿下長大,想來太子殿下與她也是情誼深厚,方才會為她病亡而傷心。”
秦柏臉色微變。牛氏眼尖瞧見了,就問:“既是你姐姐身邊的人,你想必認識?”
秦柏說:“皇后身邊的心腹宮人,有從秦家帶去的陪嫁,也有宮中調派而來的侍女。皇后被幽禁時,身邊人不知是否有所折損,正位中宮後,也不知是否添了新侍。若說是她生前用過的心腹,我也不敢說一定認得,還要回去問了大哥,方能確定。”
因為是能打聽出來的事,秦柏也不糾結,押下不提,繼續問長子:“你伯父不受聖上與東宮待見之事,是不是已經人盡皆知了?”
秦平想了想:“稱不是人盡皆知,外人還不清楚,但與宮中來往多些的人,估計都聽到了風聲。在我們禁衛當中,就有不少人私下議論紛紛的。有些人也知道兒子與承恩侯府的關係,時不時說幾句風涼話。幸而聖上待兒子始終關懷有加,暫時還無人敢給兒子什麼臉色瞧。”
這已經是秦平第二次說,聖上待他很不錯了。秦柏不由得問:“聖上對你極好麼?時常見你?”
秦平點點頭:“是,差不多每過日,聖上閒了就會召兒子過去問話。雖然時間並不長,但已經是難得的體面了。兒子初時說起在侯府過不習慣,上司當晚就給兒子安排了官舍,而且樣樣事務都準備周全,休沐時也有同僚請客,或是帶兒子去熟悉京城街道,倒給了兒子極好的藉口,回絕大伯父大伯母邀兒子住進侯府的好意。兒子私下問過王師兄,他說是這都是聖上吩咐下來的。”說罷他又苦笑了下,“大約是因為聖上隆恩,伯父時常讓人給兒子捎信來,叫兒子回侯府去。若兒子回去了,他就一再說,讓兒子在聖上面前多提提他的好處,叫兒子為難得很。聖上召見,兒子從來只敢回答聖上的問話,哪裡敢多說什麼話?可伯父卻不明白……偶然在宮中遇見了,他還要上前對兒子噓寒問暖一番。兒子在執勤時遇到這些事,其實挺尷尬的,所有人都在看著,有時甚至就在乾清宮門外……”
秦柏神色微動,輕輕嘆了口氣,微笑著問:“聖上召你去,都問你些什麼?”
“什麼都問過。”秦平回答說,“兒子自小的經歷,父親母親平日如何過活,父親教導學生的事,兒子和二弟鎮守邊城的事……兒子在京城的生活,聖上也問過了。”他頓了一頓,小聲對秦柏道,“父親,聖上總說他是兒子的嫡親姑父,叫兒子在他面前不必拘謹,還說父親是他看著長大的,就跟親弟弟一樣。”
牛氏在旁吸了口冷氣:“這皇上待你父親還挺念舊情的。他的弟弟,不就是皇子皇孫了麼?你父親可沒這個福氣。”
秦柏神情頗為複雜,他好象想起了什麼過往似的,有些走神,過了一會兒,才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雙目已是一片清明:“聖上寬和,是你我的福氣。只是我們也要牢記身為臣下的本份,不能因為聖上和藹,就忘了規矩禮節。”
秦平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