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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長得頗象父親秦柏,只是比秦柏個子高挑些,身材有些瘦削,膚色略有些黑,但眉宇間也帶著濃濃的書卷氣。
他今年二十六歲,還是個青年男子,但不知是本朝風俗,還是他個人喜好,已經留起了小鬍子。這使得他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老成,面上還透出一股淡淡的鬱色來。
秦含真這還是“初次”見這個便宜父親,照面的那一剎那,內心深處便湧出一陣親切感,心想難不成這就是父女天性?
她緊緊跟在祖母牛氏身邊,好奇地打量著秦平,心裡還在猜想,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女兒桑姐兒的瞭解又會有多深?她拿“失憶”做藉口,他會相信嗎?
只見秦平下得馬來,趕上前向父母跪地問安,起身的時候,兩眼向她望過來,目光便是一柔。秦含真心中忽地一定。
秦平看了女兒一眼,還不及多想,就被母親牛氏給拉住了。他離家年餘,期間還傳過死訊,雖然牛氏早就知道他平安無事,但一日未見到真人,她就一日不能安心。如今瞧見了兒子,牛氏滿心都是心疼:“你這孩子,怎麼瘦成這樣了?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秦含真在旁驚訝,原來秦平原本不是這個模樣的嗎?他瘦了很多?看秦柏心疼的樣子,似乎牛氏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秦平只是淡淡一笑:“母親,您別胡思亂想。兒子能吃什麼苦頭呢?只是禁軍操練頗為嚴格,比不得在邊城時寬鬆自在,兒子練得多了,才瘦下來的,其實要比從前精壯。”
牛氏卻是半信半疑:“你別哄我。若是操練得瘦了,會是你這模樣?你定是吃了苦頭的!”
秦平知道她執拗,也不跟她爭辯,只問:“父親母親一路順利麼?在大同見過二弟了?”
“見過了。”牛氏道,“我們親眼看著他把何氏那賤人休了的。只可惜走得急,否則還能看到你二弟把何氏那閨女送回陳家去呢。”說著她就氣憤起來了,“你不知道那賤人有多可惡!她在咱們家裡做了那麼多壞事,回頭一句不跟你二弟說,連你媳婦的死訊也不提。不但如此,她還瞞著你二弟,打著你二弟的旗號在大同城裡放印子錢!你二弟的名聲都被她敗壞了!幸好泰生告發得早,否則你二弟被他連累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如今把這攪家精給休了,大家都能安心。”
秦平面上一黯:“她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會被休棄,也是該當的。”
牛氏哽咽道:“只可惜遲了些。平哥呀,我一想到你媳婦死得那麼冤,這心裡就難受……”
秦平眼圈也跟著紅了,多年夫妻,雖說聚少離多,但他對妻子是真有感情的。若非喜歡,當初他也不會堅持要娶她為妻了。自打知道她的死訊,他內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沒人知道他有多麼的後悔,若當初能多提醒二弟一句,把家書交給秦泰生送回家中,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明明……他已經發現了何氏行事有許多不妥之處,還告訴了二弟,卻沒有預料到,何氏的心遠比他想象的要黑得多!
秦柏嘆了口氣,勸妻子道:“難得見到孩子,何必一見面就說傷心事?外頭風大,你身子不好,不如回車裡敘話。”
牛氏抽出鼻子:“我沒事。讓兒子先見過桑姐兒和梓哥兒吧。”
秦含真大大方方地上前給秦平行了一禮,叫了一聲“父親”。
誰知她如此大方得體,秦平卻看得難過:“桑姐兒已經長那麼高了?怎的跟爹生份了似的?從前你一見到爹,就會撲過來撒嬌的。方才爹與你祖父祖母說了那麼久的話,你也只是站在一旁看。難不成你心裡在怨爹害了你娘麼?”
秦含真訕訕地說:“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象小時候那樣……”她無助地看向祖父母。
牛氏只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