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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帶著張媽去後院時,經過二門,見到那裡擠了一堆人,有些意外,雙腳就停了下來。
這是連通內外院的二門,平日裡有人看守,也是正常。但今日守在二門旁的,卻是京城侯府來的人,兩個跟車的婆子,兩個長隨,皆是身強體健、腿腳有力之輩。而在距離他們不遠處,還站著兩個面生的婆子,想必是二房的人。這兩個婆子正與先前露過一面的門房說話,邊說邊用怨忿的目光掃視守門的人。而後者也一臉不屑地看著他們,雙方顯然相處得並不和睦。
守門的婆子瞧見秦含真過來,臉上忙換了笑容,上前一步行禮:“三姑娘來了?三老爺和三太太早就等得急了,打發人來問過兩遍了呢。”
秦含真點點頭,看一眼二房那三個人,小聲問那婆子:“這是怎麼了?你們剛才吵架了嗎?”
其中一個婆子瞥了那三人一眼,不以為意地笑笑:“三姑娘不必擔心,這裡有我們呢。”卻說得不明不白的。
倒是另外一個婆子老實些,坦率地告訴秦含真:“吳公子叫我們守在這裡,不許他們到內院送信。方才安五爺回來,他們就要往內院跑,我們攔住了,就吵了一架。”
秦含真恍然大悟,原來是吳少英做的手腳。表舅真是算無遺策,想得太周到了。秦安剛回來,事先對何氏所作所為一無所知,要是讓何氏搶先一步,說不定她會顛倒黑白,為了給自己辯解,把汙水反潑到別人身上去了。攔著二門,不讓外院的事傳到內院去,何氏來不及趕到,秦安才能在姐兒的地方;至於姐兒一個,寬敞得很。
但章姐兒顯然並不這麼想。
她方才在長輩面前,表現得十足嫻靜知禮的大家閨秀一般,遇上春紅夏青帶著秦含真的行李,前來佈置房間,要把她的屋子分出一半來給秦含真,她就不幹了,不但命丫頭攔著春紅夏青二人,丫頭攔不住了,她還親自跳出來罵:“你們這些壞蛋!這裡是我的家,你們憑什麼佔我的屋子?快給我滾出去!”
春紅素來就不是個省心的,又出自京城侯府,本來就有些看不起侯府在西北這一支族人,更何況她已經聽說了風聲,知道章姐兒不過是秦安妻子跟前夫的女兒,並非秦家骨肉?當下也露出了冷笑:“陳姑娘,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這裡怎會是你的屋子?這裡明明是我們秦家安五爺的宅子,不過是借給你這位養女住一住。如今秦家正經姑娘來了,陳姑娘就該相讓才是,怎麼還有臉罵人呢?”
章姐兒氣得滿臉通紅:“你不過是個丫頭,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罵我?!我才不姓陳呢,我姓秦!我是秦家大姑娘!”
春紅捂口呵呵笑了兩聲:“陳姑娘竟也承認自己不姓陳了?也對,陳家可沒認你呢。姑娘到底姓什麼,也就只有安五奶奶知道了。”
章姐兒氣得直髮抖,哭著叫丫頭:“去打她們,把她們趕走!”
她是小孩子家不懂事,不過是別人教她擺大家閨秀架子,她才學著擺罷了,其實只是花花架子,裝模作樣。如今自認受了欺負,也只會叫丫頭幫忙。可是她天真,不代表她身邊的丫頭也如此。在她身邊侍候的丫環,都是何氏精挑細選出來的,溫柔細心不說,人也比較機靈。秦家人一進門,她們就聽說了,這是自家男主人的親生父母,就算主母何氏再不以為然,她們也不認為何氏能公然與公婆抵抗,不過是私下裡玩些小手段,拼一拼心計罷了。牛氏吩咐了,讓秦含真住西廂,章姐兒就不可能違命。就算鬧到秦安與何氏面前,結果也是一樣的。章姐兒是平日被寵慣了,認不清形勢,她的丫頭卻知道好歹,不敢真的打人。
章姐兒見自己的丫頭不聽使喚,哭得更大聲了:“你們也欺負我,我告訴我娘去!”她的丫頭雖然害怕,但也只敢垂頭站立一旁,一步都不動。章姐兒氣得索性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