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陽抿緊唇,盯著荊懸半晌,冷聲道:
“你威脅我?沒有你我一樣能找到他們。”
說著折陽轉身,兀自往前走。
荊懸張開的雙臂還僵硬在半空中,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身跟上即將走過轉角的折陽。
折陽知道荊懸跟上來了,他不理他,直到荊懸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折陽的衣角,一縷黑霧老老實實的竄到前面去帶路。
“荊懸。”
折陽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一旁小心翼翼地白骨,嘆了口氣。
荊懸如今行事全憑本能,跟他生氣又有什麼意義呢?
折陽上前一步,主動抬手摟住了荊懸的脖頸。
荊懸還捏著折陽的衣角,愣愣的半晌沒動。
折陽不耐煩地說道:
“愣著幹什麼?抱我啊,我也懶得自己走,你帶我走小路去找他們。”
話音剛落折陽已經騰空了,他坐在荊懸的臂彎裡,乾脆摘了墨鏡勾在指尖,把臉頰埋進了荊懸的頸窩。
如今的荊懸全是骨頭,懷抱都是冷硬硌人的,可折陽依舊覺得熟悉。
折陽比荊懸小五歲,他小時候發育晚,長得矮,荊懸從小就高高大大的,總喜歡這麼抱著他。
讀書時抱著、吃飯時抱著、走路時抱著,就連睡覺都要緊緊黏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折陽就是在荊懸的懷抱里長大的。
比起皇宮裡的花香、薰香,他更熟悉的是屬於荊懸的氣息。
哪怕時隔九百年,哪怕此時的荊懸只剩骨架,折陽還是很熟悉他身上的氣息,只是曾經的溫暖變成了現在的冷硬。
折陽不自覺地收緊手臂,雖然如今的懷抱冷硬,至少比荊懸埋在地裡強。
荊懸抱著折陽走得很快,他本來是跑著的,但是跑動的姿勢會顛到折陽,所以荊懸選擇快走。
他缺了一半魂靈,一天的時間裡大腦基本是混沌的,可在他少有的意識裡,閃過的念頭全都是折陽。
不讓折陽疼、不讓折陽不舒服、跟緊折陽、粘著折陽,還有……佔有折陽。
可到底怎麼佔有他又覺得茫然,僅僅只是悄悄地捏著衣角、牽手或是半夜裡偷偷地擁抱都不夠,他的內心依舊空虛。
荊懸抱著折陽在小巷裡亂走,黑霧看似在前頭帶路,其實根本竄得毫無章法。
他摟著懷裡的折陽,忍不住收緊了力度,只有此時,他心中的空虛才能稍稍填滿。
明明他現在連心臟都沒有。
盛夏裡被荊懸抱著還挺舒服,折陽甚至困頓地打了個哈欠,他微微抬頭看著前頭即將轉彎的小巷岔路,總覺得有點眼熟。
他怎麼覺得荊懸又帶他走了回來?
“荊懸!”
折陽挺直腰想從荊懸身上下來,他算是發現了,荊懸壓根沒帶他去找人,只是帶著他在小巷裡面兜圈子!
“放我下去!我讓你帶我去找男鬼,你帶我兜什麼圈子!”
折陽推著荊懸的肩膀,心中的旖旎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就不該指望如今的荊懸能聽懂人話,他連大腦都沒有怎麼聽懂人話!
荊懸在折陽的推拒掙扎下不甘不願地停了下來,但還是不願意放下折陽。
折陽掙扎得太厲害,荊懸有點抱不住他了,不是不能用更強硬的力道,只是那樣會傷到折陽。
他沒辦法,空空如也的骷髏頭看向一邊的牆,一把舉著折陽按在了牆上,讓折陽掙扎的雙腿掛在他的臂彎纏在腰間,雙手託著折陽的腰,讓折陽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了。
突然被荊懸夾在了他和牆中間,折陽愣了一下。
“荊懸,你發什麼瘋?”
荊懸當然說不了話,他只是看著面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