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快過了晚飯的點,葉黎的樣子一看就是整天都沒吃東西,她不好開口勸什麼,只能做點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熱好的便當和水,白恬又匆匆回到病房外面。
從病房門上的小玻璃窗看過去,葉黎正在陪許琳說話,他表情有些激動,眼角都紅了。白恬不好這時候去打擾,乾脆走到旁邊的安全通道,想安靜地坐一會兒。
醫院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和氣味,都讓白恬想要立刻逃離。
她壓下那些不自在,伸手輕輕推開樓道的門。然而剛走進去,她就聽見有人在講電話。
白恬有些尷尬地停住腳步,準備退回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開口:“許琳不肯走,她說什麼都要留在這裡。”
白恬回過頭,從聲音傳來的地方看見了一片深藍色的衣角。
是葉晚今天穿的那件襯衣。
“這些年來,無論葉黎怎麼勸,她都不肯搬家去首都,說是捨不得鄰里街坊,倒也能理解。”
葉晚的聲音有些低,語氣也比往常嚴肅許多。
白恬不知為何停在了原地,沒有再動。
“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了,她還不肯走,那一定是有問題。”
葉晚皺起眉,聽那邊的人說了什麼,才回答:“不,應該沒有。她每天活動的範圍很小,你們盯了那麼久,也沒見她接觸過什麼人。”
又過了一會兒,葉晚才嘆息一聲,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拖也要把她拖去首都。”
她掛了電話,白恬回過神來,正想離開,就聽見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下來吧。”
空氣靜了靜,站在樓道門後面的人緩緩邁開腳步,走下臺階,來到高瘦的身影面前。
白恬停在她身旁,有些不自在地問:“你早就發現我了,為什麼還……”
葉晚看著她,神色淡淡地回道:“我臥室裡的房間,你都看見了吧。”
白恬避開她的目光,無聲地點點頭,卻又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那裡是衣帽間……”
身前的人卻突然上前一步,白恬下意識後退一步,卻冷不丁碰到了樓梯的扶手,一個不穩地往後栽。
葉晚地伸手撈住她,才沒讓她摔下去。
“你是扁平足嗎,永遠站不穩。”葉晚沒忍住說了一句。
白恬頓了頓,一把推開她。
氣氛便又一瞬間凝固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葉晚才問:“為什麼不走?就像上次一樣當作沒看見沒聽見,不是更好嗎?”
白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也沒有答案。
誠然,以她的性格,在剛發現的時候就該禮貌地退出去,而不是一直偷聽到被人當場抓包。
白恬不該做這樣的事,可事實是——她做了。
葉晚卻沒有一定要她回答自己,只是抬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說:“像之前一樣,當沒有聽見吧。”
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她就會搬走,繼續往自己要走的路前進。
她們這兩條相交的直線註定會朝著不同的方向走下去,永不再交集。
葉黎等許琳睡著後,才出來跟兩個人一起吃飯。
他就著礦泉水吃下了已經冷掉的便當,然後跟白恬說了句謝謝。
原本他還想道歉,白恬卻用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葉晚吃完東西,收拾了一下垃圾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走回來。
她看著面色凝重的葉黎,開口對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十分鐘後,白恬才明白這次許琳的情況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