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向來是女子掌家,女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男子幫助賺了銀子,可若是女子說一句不治了,男子也得受著。
可藍沐秋卻不懂背後的意思,於是蹙眉問道:「什麼意思?當然是挑好的方法治啊,可不能給他留下病根。大夫,我算是求求你了,這是條人命——你趕緊治吧,得花多少銀子,只要我拿得起,就都不要緊。」
大夫搖了搖頭,還是怕她吃空帳,於是當著雲念初的面兒繼續說道:「第一種方法是包紮了傷口,用藥敷上,等它慢慢地好,但好壞由命了。」
藍沐秋毅然決然地拒絕道:「不行!換個好的!」
大夫抿唇接道:「第二種方法則是切開他的肌膚,用名貴藥物把他骨頭裡面淤進去的血引匯出來,把柳枝安置在裂骨處固定,引導骨骼再生長。術後再服用石髓鉛,就會恢復的很好。」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道:「要我說,你選了前者也算是盡職盡責了,畢竟一個男子嘛。前者只要五兩,後者不僅極度疼痛,關鍵還得需要二十兩呢。有這錢,不知道能娶多少個美男少年當暖床呢。」
「不用說了,我選後者。」
「妻主,前者吧……念初怕疼。」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聽到這話得藍沐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怎能不知道,雲念初就是捨不得花錢罷了。
畢竟為她擋箭時不怕疼,顛簸忍著痛不怕疼,一說花錢就怕痛了?
相處許久,她是瞭解他的心思的。
在他心裡,家裡沒有這麼多錢不說,就算是有,他斷然也要把這錢留給她考學用的。
「妻主……念初不願……」他掙扎著起身,卻被她狠狠按下,兇了幾句,以示再不準亂動。
那大夫倒是有些迷惑了,開口道:「注意……是二十兩,不是二兩。光是前者能化淤血的名貴藥材,就得十兩。拿了銀子了嗎?這種名貴的藥可不在我這兒買,你求我也沒用的!」
藍沐秋鄭重地點頭,道:「我知道的,我是那解元,等著朝廷會給我十兩銀子的獎勵,等糧食打下來,我再湊湊,先治著,滿打滿算總是夠的。」
大夫搖了搖頭,道:「那發獎勵不是後天的事兒麼,可是哪等得了啊?他這傷最多能上了藥,挺到明天正午頭,否則你就不用按照後者的方法治了,晚了。」
頓了頓,她接道:「而且,西邊那個藥坊的抓藥師傅去採藥去了,留了個學徒開藥。師傅不在,徒弟不敢擅自給你賒帳的。其餘的我倒能給你賒,但至少,現在你得能拿得出十兩啊。」
藍沐秋更加心急如焚,道:「那我就再湊!哪怕是把房子賣了,把地都租出去,把我簽了幾年幹長工的賣身契也好,那也得給他治。他受傷本就是為了我,他已經損了一條腿了,我不能再讓他壞一條胳膊。」
聽到藍沐秋堅定的話語,雲念初心中早已掀起了感動的波瀾,如浪潮颶風般撞擊著他的心胸,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節。
那時受盡屈辱,一句句話仍迴蕩在他的耳邊:
「你看,那個就是想要逃跑腿給打斷了的……呵,多可笑啊……」
「就是說呢。身為男子,還是小倌,怎麼還想著跑出去?」
「是啊,這種身子,就算逃出去,也就是當個低等小侍了,還得伺候著妻主的各種怪癖……」
「……」
於是他閉上眼,任由眼淚流淌了下來,斂住那波光粼粼的眼眸,偏過臉不去看她,緩緩地開口道:「謝謝妻主……可是念初的身子,不配……」
「閉嘴!我說你配,你就配得上。」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再猶豫,準備再回到那娘親的房屋,把能用的、能賣的都搬到集市上低價賣了出去。
再不行,她就簽下賣身契,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