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別帶別人。”停頓片刻,談煙又說:“尤其是他。”
沒等烏莓回答,談煙便掐斷電話。
談煙單手握著早已結束通話的電話,僵硬的站在原地望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巨大的黑暗吞噬者世間萬物,在這黑夜裡沒什麼是藏不住的,暗夜裡的風都不能吹開這層霧。
自談煙母親去世的那一刻,談煙明白自此只剩下自己獨行於這人世間,沒人有義務要幫她處理這些破事,一直被她的事情纏繞。
七年前遇見周聞算是上天對她的恩賜,算是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歲月裡唯一的一點慰藉,任何東西都代表不了。
就像是身處在漫天荒野裡,遍地是荒草、枯敗的樹枝以及零落墜下的冬雨,她短暫的生活在一間溫室裡,享受著春雨和陽光的沐浴,生長成一朵豔麗的玫瑰。
七年的時光過去,一切回到現實世界。
如今,談煙只是一朵腐爛在荒野裡的野玫瑰。
談煙晃過神來,舔了下乾裂的嘴唇慌忙轉身往衣櫃邊走去,她不能等明天烏莓來這兒,這件事只會沒完沒了的纏在自己身邊。
談煙慌慌張張的換好一身衣服,隨意的往行李箱裡塞了幾件衣服,拿起箱子就往門外走。
可拉開門的那一刻,談煙突然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的看著屋外。
她手指用力的攥著身旁的拉桿箱,指尖的血色褪去,手背青色的血管微微顯露出來。
眼前,周聞雙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門前的柱子上直直地望向屋內。
周聞眼皮上的褶皺陷得很深,眼神兇的可怕,凌厲的眼神宛如利劍穿透人的骨血直抵最深處,像嗜血的魔頭一般看著開門的談煙。
他的眼神從談煙的身上轉到旁邊的行李箱而後又轉回,鴉羽似的睫毛上掛著白霜,隨著呼吸顫抖,他壓迫感十足,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