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是去還賬的,估計是光著手去,光著手回來的,他們依舊產生了“無論如何都能榨出點兒啥”的念頭。
他們好像沒想過村民會反抗,並且好像失心瘋一樣,一次比一次反抗得堅決,一次比一次反抗得強硬,雖然他們最終拿到了比預想中還要多點兒的東西,但那是因為外邦人對這些村民好得毫無道理,讓他們平白得了不該有的好處,即使大部分留在自己手裡,上供給領主們的還有那麼多。
可是想想普林霍爾城的遭遇,無論那支油水豐厚的車隊經過領地時是如何地得意洋洋,那些已經被外邦人侵蝕了靈魂的村民又是多麼可恨,他們還是什麼都不能做。
哪怕不去想那神乎其技的天降雷霆,外邦人還有一門同歸於盡的詛咒,可以用這門邪術將成百上千人一同拉進地獄——可是在奧森郡發生過,還被他們編進了戲劇,將一干觀眾嚇得魂不附體過的!
“他們可能以為那出戏劇是我們在為自己辯解,向外人表示威脅。”車隊的隊長,那名新瑪希人說,“但對我們來說,這是在展示失去親友的傷痛。”
“我們?”小隊長若有所思,“你和那名特許商人是朋友嗎?”
“我聽說過他的名字,沒有和他說過話。”隊長說,“如果他還活著,我們可能會成為比較熟悉的人。”
“你們有相似的經歷嗎?”
“我們來自同一個地區。”隊長說,“我以前聽過他母親的故事。”
那出戏劇登上舞臺之前,劇本的創作者之一,精靈來同他交流過。小隊長對他竟然能與精靈面對面同處一室感到非常吃驚,“天哪,你可真是個幸運小子!”
“他們來了好幾個呢,在城市裡見到他們很容易,因為他們經常換崗位‘體驗生活’。”隊長笑著說,“工地上也有呢。”
“我怎麼沒見過!”小隊長叫道。
“人家視力好,在很遠的地方就能把演出看清楚,不和大家擠來擠去的。”
小隊長在感嘆,隊長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出神,突然他說:“我們會報復回去的。”
小隊長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你們?你們竟然、你們真的……?”
車隊隊長坦率地看著這名來和自己拉關係的傭兵。
“那難道不算報復嗎?”小隊長低聲問,“死了好幾十個貴族!還有當時刑場上所有的人!這可是一場屠殺,這竟然還不夠嗎?”
“一條性命換了那麼多人命,這確實是很足夠了。”車隊隊長輕聲說,“那麼多人都為此而死,其實很多人都罪不至死,這是一出慘劇。只是伊爾他只有一個人,他完全絕望,沒有任何別的辦法,那些人又做了那種會讓詛咒變得最深的事情……但我們要報復的並不是人。”
“我們要追根溯源,問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然後,我們消滅那個源頭。”
小隊長回去的時候,一名相熟的同伴過來告訴他,團長要見他。
他作足了準備,然後聽到團長對他說:“你幹得不錯。”
“竟然這麼快就能讓外邦人的附屬同你交好,你確實幹得不錯。”團長盯著他說,“告訴我,你只是一直都愛到處勾搭,所以才同那些新瑪希人相處不錯,還是因為你別有所圖,才去他們那兒找新的出路?”
“我深愛著一個物件,為她神魂顛倒,永遠不會背叛她。”他誠懇地說,“那就是金錢,團長。我難道不是一直這樣嗎?”
團長鷹隼般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他,好像要從他的麵皮看進他的骨頭,小隊長任由他打量,肢體語言顯示出他有些緊張,但總體上是坦然的。終於團長笑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你一直是個好小夥兒,從來沒有辜負過我的期待。”他說,他掏出一個錢袋,立即將小隊長的目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