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有最初的一批戰俘能夠成功遣返,當新起義軍將第二批戰俘送往邊境時,發現對面正在建立防線。
對於這些戰俘,那名與解放者代表交涉的貴族說:“這些不是我們的國民。實際上之前那些也不是,我們不能再讓他們過去了。”
“讓他們路過也不行嗎?”
那名貴族看著解放者代表說:“不行。我們不能讓不是我們人民的人進入我們的國家。不僅我們的國家是這樣,別的國家也應當是這樣。”
他那句話說得頗為繞口,但理解他的意思並不困難。
解放者代表也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這可真不像戰敗者該說的話呀。”他慢慢地說。
貴族臉上閃過怒氣,“我們確實輸了,但我們還有尊嚴。你們確實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你們打算佔領整個世界嗎?”
解放者代表又笑了,“我們當然……不會這麼做。我們也不需要這麼做。”
解放者後來又同對方進行了兩次交涉,兩次都帶上了不同的戰俘代表,這些代表回去後將自己的見聞告知了眾人,引起了很多的憤慨。但憤慨對解決他們的境遇毫無幫助,只要“外邦人”不打算再度挑起戰火,北方諸國就有權決定自己的國境讓誰透過——也許當初“外邦人”像消滅另外兩路大軍一樣消滅實力最強的中軍,或者依例向北方王國提出各種苛刻條件,情況會有所不同。但就算是最愚昧的俘虜,也不會認為“外邦人”的心慈手軟是個錯誤。
滯留在王國境內的這一萬餘名俘虜無處可去,眼見那條防線一天天修建起來,無法知道“外邦人”何時會停止給他們的食物供給,連那些已經被送去服刑的惡人都令人羨慕起來。他們不得不讓代表去懇求解放者為他們尋找出路,發現北方王國已經對“外邦人”恐懼到讓連他們繞道都會千難萬難之後,他們幾番權衡利弊之後,最終接受安排,以只要新行政區公民一半報酬為代價被分配到各處工地。
幾乎所有戰俘都相信他們會就此淪為奴隸。
實際上,僅僅三個月後,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開始拿到正常標準的報酬
又過了三個月,報酬已經不是這些戰俘所關心的東西。
只要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就很難在受到大幅提高的物質條件,緊密合作的集體生活,規律的勞作和休息,充實的學習和娛樂等等手段連番侵襲之後,還能繼續留戀舊日生活,被拋棄的經歷讓這些戰俘比其他人更快地度過了解放者的改造過程,其轉變之快,轉變之徹底,連與他們一同勞動和生活的新公民都驚異不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北方諸國的形勢發生了變化,在一連串複雜的政治鬥爭,諸如陰謀、下毒、刺殺、墮馬等等戲劇連番上演又降下帷幕之後,在北方王國與第二行政區之間還不到膝蓋高的隔離牆突然停止了修建,當砌牆的民夫將泥磚又從牆上敲下,一隊使者越過這條從未發揮過作用的防線,在哨卡面前停下。
來人遣來一名奴僕告訴哨兵,當初那名與解放者交涉的貴族不久之前恰好被骨頭噎死,於是換了一位新的大人來同“尊敬而高貴”的諸位“將軍”重新建立關係。
而重建關係的重要一步,就是接受那些“不知廉恥”“在貴國境內叨擾已久”的戰俘重新歸國。
“我是真的不明白……”拉姆斯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說,“他們的腦子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快點死?”阿坎說。
那時的新起義軍已經更名為第二行政區地方兵團,拉姆斯和阿坎作為其中一員,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為打通兩山通道作準備。在新瑪希城時期前往卡斯波人聚居地的那支工作組經過長時間的探索,已經建立起穩定的多民族聯合為基礎的割據政權,進入增長期的他們再也不能隱藏自己的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