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師宣佈“開拓者”從此正式命名為“解放者”……是工業聯盟合法且唯一的執政組織。
這次會議後,新生的“解放者”們從工業城出發,從新瑪希城出發,組成成百上千支的工作隊,帶著種子、農具、書籍和要改天換日的狂熱感情,像清新的激流一般湧入那些忐忑等待新統治者的孤立領地,將陳腐的舊秩序從形式到實質都一掃而空,從頭開始建立他們需要的新秩序。人們主動或者被動地被這些年輕的理想主義者帶領著,走向一個他們從未想象過的世界。
匆匆敗退的北方諸國已經無人在意,所有人都能看到一個新生的帝國正冉冉升起。
那個時候拉姆斯正在北方,以新起義軍一員的身份協助解放者重建北方諸郡秩序,讓受戰爭驚擾的平民回遷,補救夏收,準備秋耕秋種,以及處理王室及貴族的審判與改造等問題,對那時的他來說,工作的夥伴從“開拓者”變成“解放者”,更多的只代表一個名稱的改變,他們行動的目的,做事的辦法,以及將要達到的目的依舊如一,雖然新的名稱確實讓他們的組織形式更明確,計劃更有序,不過除了終於徹底解決他們的正當性問題這一點外,似乎沒有更多意義。
既然連與他們朝夕相處的拉姆斯都是這樣想的,那麼對於聯盟和新行政區之外的人來說,他們看到的仍然只是一批新教的清教徒在試圖建造一個人間神國,而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們竟然有可能建成。雖然解放者們改造納入新行政區的各級區域時,由於經驗不足犯過許多錯誤,比如粗暴命令、不作調查、偏聽偏信、自作主張等等,但只要對比曾經的貴族領主及其爪牙們,即使這些解放者犯了各種各樣的錯誤,但他們真誠、高尚、才能出眾,並且知錯能改,遠遠超過人們能有的最高期待,加上生活迅速的改善,人們從畏懼懷疑到完全交付信賴,往往只需要很短的時間。
在不知不覺間,“解脫苦痛”的“拯救者”成為他們口耳相傳的固定形象,而且這種形象與他們之前由戰爭塑造的裁決者形象毫不衝突。
人們常常以宗教的模式去解釋解放者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他們不能在現實中找到更接近的例子,但實際上他們越是接近,越是瞭解放者的動機,就越是明白他們所遵從的《綱領》與宗教之間的天壤之別。
再過幾年,會有一名傲慢的紅袍主教會在報紙上發表言論,說人天生就需要精神的歸宿,無論他的其他言論多麼胡說八道,至少這一句確實有一定的道理,當人們無法可選時,宗教是他們最後的歸宿,但有聯盟之後,人們就再也不是無法可選——不論對新行政區的人民來說,那是對那些由於其他原因不得不暫留在此的人們來說——比如說那一批戰俘。
投降的北方聯軍捨棄了右路這支已經被打擊殘損的軍隊,將它們留下作為外邦人洩憤的靶子,新起義軍也確實將這支軍隊消滅殆盡,但“消滅”並不意味著全部殺死,一部分右軍殘軍成了戰俘,加上新起義軍在戰後搜尋全境找到的各種漏網之魚——數量多得超出想象,最終統計出來的數量竟然超過了一萬。
對這些俘虜進行甄別和登記之後發現,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是遊牧民和農民出身,被徵入軍隊參與這場戰爭之前,他們既不知道戰爭的目的,也不知道戰爭的物件,加入軍隊之後聽過一些規訓,但只能理解諸如“異教徒”之類的隻言片語。他們盲目地跟隨大軍來到了這個國家,一路上都沒有參與過什麼像樣的戰鬥,那些能收割人頭的“功勳之戰”在開始前就被貴族們分配好了,他們這支軍隊的數量太大,沿路的城鎮居民和村民大都望風而逃,他們也劫掠,但沒有劫掠到太多的東西,也有人殺了人,但他們的武器很差,因為是自己準備的,遠遠沒有主帥及各個貴族將領的私兵那樣殺得多……
搜尋、甄別、登記和判決的工作和遣返是同時進行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