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聯軍的通訊官再次眼睜睜看著無數通訊石變成只能用雙手捧起的碎末。
兩天之後,已經全部繳械,正在登記身份、接受調查和城鎮居民對質的中路聯軍接到了來自右路的緊急戰報,宣稱他們遭遇了極其驚人的禁咒攻擊,從天而降的雷火將城鎮夷為平地,已經造成了數萬人的死傷,一發禁咒落在主帳附近,主帥被削去一臂後又遭火焚,如今已經奄奄一息云云,請求中軍務必給予支援。
“支援什麼?支援什麼?”之前中軍主帥表現出不屈意志,整支軍隊與外邦人殊死一搏的貴族對倉惶的報信兵尖叫,“你看看我們現在在幹什麼?你們活該去死,快點去死去死!”
歇斯底里的貴族被強行送去“恢復心情”了,報信小隊被中路聯軍不戰而降的訊息所震撼,又看到了受降地點那座日益增高增大增長的兵械山,這名隊長几乎只是考慮片刻,就決定帶領全隊也向外邦人投降。
這個決定雖然倉促但算得上明智,因為那支養精蓄銳已久的起義軍前軍在隔山以重炮對右路大軍造成重大傷亡後,只留下炮兵陣地,餘者輕裝簡從,與在高地扼制中路大軍的那支小股隊伍一起從斜道越往右路。
雖然這支新起義軍只有區區六千人,但右路大軍的結果已經可以想象。
在失去主帥以及軍隊的基本編制之後,餘下那些喪家之犬隻能被新起義軍不斷追逐,包圍,驅趕,在肝膽俱裂的逃亡之中,他們甚至想不到要向對手投降,因為他們以己度人,認定對方也會像他們一樣對弱者毫無憐憫,殘酷暴虐,那些一旦挨著非死即傷的武器更是讓他們堅定了想法,於是在一種有意的安排下,右路最後的流竄軍隊被新起義軍一路圍獵,沿著那些也曾被他們圍獵的王國人民逃亡的道路,一直逃入布伯平原,被早已等候在此的新瑪希城援兵攔阻,最終在此消滅。
此戰幾乎震撼整個西方世界,不僅在於參與戰爭的人數之多,影響之大,雙方力量對比如此懸殊,卻又結束得如此迅速,更在於外邦人——或者說聯盟人在這一戰中表現出來的恐怖力量,在他們的對手沒有大的戰略錯誤,戰術執行也算到位的情況下,武器的優勢竟然能夠逆轉如此巨大的數量劣勢,無論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軍事人物如何覆盤此戰,都始終無法以他們所知的戰爭技巧彌補武器之間的差距。
而那些非戰爭方式——下毒:新瑪希城有一個驚人的封閉式供水網路,水廠戒備森嚴,水源地已經完全為聯盟人所控制,連新瑪希人都難以靠近源頭,並且無論糧食、蔬菜還是肉食,新瑪希城全自給自足,不需要任何外部輸入;刺殺:姑且不提混入新瑪希城是多麼困難的任務,這是一座對自己的人民控制到了極點的城市,自下而上層層負責的結構使得聯盟人能夠掌握所有居民的生活,他們讓居民集體居住,集體勞動,集體上課,任何一個不在規定的時間做他該做的事情的人都會受到他人關注——如同整座城市都是聯盟人的耳目,真是沒有比這更差的潛入環境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刺客們找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聯盟人領袖並且成功地殺死了他,聯盟人會因此從這片土地上離開嗎?
他們會派另一個人來,或者把這名領袖的某個副手提拔上來。權力的位子上總是不缺人坐,聯盟人不會離開的。
至於傳播瘟疫或其他,聯盟人早已展示了他們對付天災的手段,在還未徹底掌握布伯平原的時候他們都能做到那種地步,何況他們越來越根深葉茂的如今?
事實已經如此明顯,無論聯盟人想要佔領什麼地區,只有他們想不想,如何做的問題,沒有他們能不能做到的問題。
如果在這令人難以面對的事實中有什麼能給人帶來慰藉的話,應當就是聯盟人那特有的仁慈了。
仁慈需要殘酷來比較——而聯盟人的殘酷是真的殘酷,至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