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地看著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他看到了一片樹林,同時還有樹林背面那些若隱若現的規整房屋,白色的蒸汽飄蕩在屋頂樹梢,倉庫的間隙里人來人往。
他進入這個中點站,值崗的哨兵確認了一下他的身份,然後他去辦理了車票,上車前,他坐在站臺的長椅上看著一輛新的列車進入車站,成群的學生從車廂下來,伯斯認得出他們的藍色制服,而從毛髮和麵容判斷,他們應該都是坎拉爾地方出身,在他們背後,又一批穿著黑色制服的人下車了,肩上是行政人員的標誌。
那些黑制服的人中有撒謝爾的狼人,他們走過來和伯斯交談了幾句,不過任務在身,他們很快就和這些學生一起離開了。
伯斯拿著車票上了回程的空車,後背靠到縫著皮墊的椅背上,他從皮包裡拿出幾分檔案,拉上窗簾,在列車有節奏的晃動中,慢慢翻看著它們。
秋日的陽光照著列車遠去,筆直的道路穿過大地,在同一片天空下相反的方向,蘑菇般的茅屋遍佈山谷,數百名獸人從山口湧進了這個部落,淡毛色的羚族族長匆匆忙忙驅散自己的族人,將所有茅屋都讓出來給這些剛剛遭受了慘痛失敗的拉塞爾達勇士。當落霜的夜晚降臨,群聚山間的羚人們將茅草蓋在身上挨在一起睡覺的時候,山谷裡燃起了一座又一座的篝火,濃郁的肉食焦香隨著寒風吹來,有一些膽大的孩子趴在山石後,吞著口水看那些高大強壯的獸人圍坐在火邊,大塊吃肉,痛飲水酒,有些人懶得去尋找柴草,篝火漸弱時就站起來,將身旁茅屋的草頂掀開,將底下的架樑抽出來一根根折斷,投入火中。
沒有人擔心背後敵人追來。
第二天清晨,睡在泥地上的羚族族長被一聲尖叫和隨後的陣陣怒吼驚醒,他從地上爬起來,縮著肩,貼著茅屋的殘骸悄悄走了過去,看到那些虎族和狐族聚在他的大屋前,從敞開的門中抬出了兩具屍體,有一個白得發亮的女人跪在地上哀叫哭泣,在人群的縫隙中,羚族族長看到清澈的藍色耳墜在她的髮間閃耀。
阿茲城的最有智慧的兩個人物,一對狐族叔侄死了。
這件事恐怕和失去阿茲城,甚至比那還嚴重得多,回撤至此的部落勇士在最初的震驚茫然後陷入了恐慌。
熊族獸人把那個女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白色的貓女在他巨掌下拼命掙扎,面孔漲成了紫色,在她完全窒息,阿茲城的前城主把她一甩甩到數步之外,怒吼道:“發生了什麼!”
女人在泥地上滾了幾圈,曾經柔順的長髮蓋住了她的大半面孔,受損的喉嚨發出艱難的呼吸聲,“……我……我……”她用嘶啞的聲音顫抖著說,“我……不知道……早上、早上安塞來了,他,他和……和大人,吵架,我被趕,趕出來……我在外面……我沒有看見……”
淚水沿著她的面頰滾落,跪在地上檢查屍體的狐族這時候抬起頭來,掌心向上托起一枚黑色的尖刺,悲憤地說:“是毒!”
作為侄子的安塞將毒刺扎進了叔父的心口,憤怒的戈爾茲用人類的匕首投中了侄子的大腿,刀鋒切斷了大血管,兩人用最後的力氣掐在一起,最後雙雙倒在血泊之中。這是獸人們檢視種種痕跡之後確定的。
什麼樣的仇恨,讓這對情同父子的叔侄如此爭鬥?
沒有了他們,還有誰能面對獸王的可怕怒火?
所有人都知道回去必將受到懲罰。耗費無數心血與財富建立起來的阿茲城一夕之間落入敵手,苦心準備了整整一年的手段沒有一樣能抵擋人類的腳步,雷霆從頭上打下,土石在身周炸裂,戰友轉眼間就化為血肉碎末,眼睛難以捕捉的鋼鐵碎片切割其餘人的肢體,一層層的厚重高牆在那時沒能庇護它的建造者,反而使阻礙了奔逃的腳步,許多勇士慘叫著被同伴推倒,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