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有效期內,所以他一點事也沒有。被甩下來之後那些觸手就鬆開了,如果不是事情發生得太快,那些遺民可以目睹它們是如何被一個隱形的護盾生生撐出一個完美球形的,遲一步它們就會被全數繃裂,不過即使放得快,這些觸手仍然在之後顯出一種拉伸過度的疲勞狀態。看不見的護盾將雲深包裹了起來,當他落進巨獸長滿環形利齒的嘴巴的時候,護盾瞬間產生的對抗力場在它的內部形成了一個失重空間,雲深甚至在瞬間半漂浮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不斷掉下又從腳下滾過去,雲深開啟了應急的led手電——長柄那支剛剛掉了,低頭看了下去。然後他試著伸出手,毫無阻礙地探到底,把其中一個撿了起來。
入手很沉重,比一般的玻璃重了不少。這就是這頭巨大蟲型怪物的牙齒?雲深將手電向上打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同類物體。此情此景,他是該慶幸沒有親見這張巨口如何把自己嚼進去,還是為現在的處境擔憂呢?
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雲深利用自己擁有的一個優勢,站了起來,護盾的範圍隨他的行動拉寬擴大。過去的經驗證實,只要他處於危險中,這個防禦系統就會貼著他的身體,形成一個以身高為直徑的完美球形護盾。因為沿著怪物漫長的口腔分佈的利齒無疑會給他造成傷害,所以雲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撒了水的冰面上一樣滑溜無比,不過就算摔倒也不會發生什麼,雖然步伐艱難,但云深還是向著這頭怪物的身體深處走了進去。雖然大得嚇人,不過這種生物似乎還沒有能自然吞下一個直徑177cm球體的寬廣食道。越近腔道里面越是狹窄了,本來就不太安定的空間忽然劇烈震動起來,雲深趔趄一下,向前撲倒,接著又被翻到了另一個方向——怪物顯然被他這個舉動撐著了,不知它本身如何掙扎,總之在它的內部,滿腔被磕斷的牙齒嘩啦啦滾動著,雲深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轉來轉去,活像落進了滾筒洗衣機。
暈頭漲腦的雲深本能地蜷起了身體,這時候有什麼東西飛速從外面伸了進來,近十道白色的觸手再度纏上雲深的護盾,用力將他這個又小又可怕的獵物拖了出去。噗噗噗一連串,碎齒也被連番吐出,打在石壁上。像洩憤一樣地,那些觸手把雲深拋了開去,這下他不用考慮怎麼從坑裡爬上去了,它——或者它們把他往上送了一程。護盾在平地上彈了一下,雲深又滾了一圈,終於停了下來。
“術師大人!你怎麼樣!”
“術師大人!”
雲深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爬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衣服,看向聚集在對面的遺族族人們,對焦急的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並不要緊,不過他接下去的行為就讓其他人輕鬆不起來了。他又向著坑陷走了近去。
剛才襲擊他們的白色生物清晰地出現在led手電的光照下。被砍斷的那些觸手似乎還很有活力,反而是當初拖走雲深的部分顯出受到了很大傷害的樣子,搭在下面那條巨型蟲的身上,只能時不時動彈一下,其他威嚇似的向他揚了起來,雲深轉動手電,照向它的腦袋,老實說,這個生物看起來遠不如想象中可怕。圓溜溜的光腦袋,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長在這隻旱章魚身上的,確實是一雙看起來頗為純良的大眼睛,藍色的瞳孔又大又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它還能保持視力,但當它“怒視”著雲深的時候,實在沒什麼威脅感。地下那隻巨蟲再度拱起了身體,伴著摩擦四壁索索的聲音,速度緩慢,卻是確實地在離開這個傷害了它的地方。大眼睛的旱章魚發出嚶嚶嚶哭泣一樣的叫聲,用觸手抓起周圍的碎石,啪啪啪地扔向雲深,當然,全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被護盾攔了下來。
看起來感情不錯的樣子,雲深還有閒情這麼想。這是當然的,在裂隙那邊的某個民族裡,有將大地蟲(……就叫這個名字)和它的伴侶當做忠貞和寬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