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洛江也不知道自己敲的該叫做什麼,範天瀾將那麵皮鼓拎過來的時候只對他說了一句隨便,然後就準備上場了。他向術師徵詢,大人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對他說就照去年在撒謝爾經歷過的來吧。
“其實對天瀾來說,只要有個節奏就可以了,不是特別誇張的,對他都不會有什麼影響。”雲深笑道。
因為幾乎在所有事務上都表現出驚人才能的範天瀾,唯獨在音樂方面的表現有點……雲深在工作之餘的短休中有時候會用電腦聽些音樂來舒緩神經,也曾經和範天瀾分享過,雖然他只聽過一次就記住了,但微妙的是,範天瀾記住的是“頻率”而不是“旋律”。換種說法,他對那些曲子其實是無感的,那些悠緩或者輕快的旋律在他聽來只是和諧的聲音集合,他的記憶會讓他在下一次聽到時將它們辨識出來,至於曲子傳達出來的感情,那是什麼東西?
這也許該算是一種缺憾,雲深卻覺得有些有趣,有著這樣一種小缺憾的青年沒有了令人有些擔心的完美感,在他用非常認真的表情,努力去體會雲深所說的音樂本身具有的美感時,那種有點過度執拗的專注看起來反而相當可愛。
雖然在和範天瀾相處過的所有人中,會認為他“可愛”的應該只有雲深一個。
既然術師都這麼說了,洛江干脆也放手去做。他可從來沒見過範天瀾唱過歌跳過舞什麼的——連想象都不能,似乎從 春風沉醉的晚上
這場本質上是個相親大會的春華節慶典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雲深在範天瀾的表演結束之後不久就向通山族長告辭了,他要走,範天瀾自然也不會留下——這位可能想要離開的心情比誰都急切,雲深拒絕那位姑娘之後再沒有上來邀請他的人,在那場令人驚豔的表演之後倒是有無數目光纏粘到了他的身上。
看著他雖然沒表情卻一身不自在的樣子,雲深笑著拍拍他,然後和通山族長打了聲招呼。
通山族長挽留了一下,不過他知道術師的時間早有安排,因此不會多說什麼,對範天瀾大為傾倒的那些姑娘們也不是不知道他一貫冷淡,只能遺憾地看著術師對他們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和身邊的青年一同走上了回住所的道路。
果然一遠離人群,範天瀾身上那種有點緊繃的氣氛就緩和了下來。喧囂漸漸落到背後,靜謐的夜色擁抱過來,噼啪燃燒的火把亮光映出腳下的道路,晚風徐徐不斷,有隱隱約約歌聲般的花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不能算是冷場,沙沙的腳步聲響在沙土路面上,範天瀾看向雲深,在那張和他相比顯得線條纖細的側臉上看見了唇角隱約的愉悅弧度。無論他本人對這個節日的觀感如何,這個夜晚確實讓雲深露出了平日裡難得見到的放鬆表情。
——如果僅僅偶爾一兩次,這種事尚可忍受。
範天瀾的視線落到了那顏色也比別人來得淡一些的嘴唇上,想起了那位通山族的少女。雲深拒絕了她,卻也給了她安慰,他知道這就是這個人的行事方式,但他仍然為此感到不愉快,非常地……不愉快。
範天瀾的目光沉凝了下來,尤其在他看到遠處黑暗中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形之後。
雲深這次卻沒有察覺他的情緒變化,因為從對面走來了兩個手拉著手的年輕人,姑娘和小夥子都是黑髮黑眼。
“術師!”看到雲深的他們停了下來,還帶著些許潮紅的臉頰上笑意盎然。
雲深也用微笑回應了他們的問候,這兩位神態親密的年輕男女向他告別之後又向著春華節慶典的場地回去了,通山族的春華節不拒絕外人,已經定情的年輕人們可以在儀式上獲得大家的祝福,這也是為什麼雲深會同意他們舉辦這個活動,並且欣然前往。
“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舉辦一場集體婚禮了?”雲深笑道。
範天瀾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