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術師卻從來沒有在誰身上多停留過目光。
說起來還有一個人——洛江轉頭朝另一邊看去,範天瀾正站在術師身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下頭附耳在大人的耳邊,薄唇翕動,在輕聲說著什麼。術師先是聽著,然後略帶訝異地轉過頭看著他。洛江看著這個畫面,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要說點什麼的話這樣距離也太過接近得沒有上下之分了吧?術師對範天瀾未免太縱容……他正這麼想著,範天瀾已經稍稍退開了一點,他微微側過臉,朝一個方向淡淡掃去一眼。
站在女孩子堆中的伊美爾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脖子,她覺得後面剛才似乎有涼風吹過?
“這當然沒有什麼問題,”雲深聽完了範天瀾的話之後,笑道,“實際上,你似乎很少參加這種活動?這倒是讓我也很期待……不過我們什麼都沒帶來,需要什麼準備嗎?”
雲深說到“期待”的時候,範天瀾眼中的光芒閃動了一下,“不需要多少東西。”他說。
湖水以輕柔的節奏一片片漫上岸邊,太陽能野營燈亮白色的燈光映在水面上,閃出一片片的波光。塔克拉拿著自己編的抄網,撥開葉片還未長得足夠鋒利的葦草,跟著微弱的魚鈴聲走到水邊收杆。隨著嘩啦一聲水響,一條成人手臂長的大魚躍出水面,甩動的尾鰭帶起的水滴還飛在空中,塔克拉的網子就把這條大魚抄了進去,跟在他身邊的半大少年壓著聲音發出驚喜的驚歎,塔克拉瞥了他一眼,他就連忙把魚簍遞到塔克拉麵前。
無論塔克拉對這些毛毛躁躁的孩子有多不屑,有云深在,至少這幾年他是擺脫不了這些小子們了。至於少年們,雖然塔克拉的性格算不上好,實力在各個部族中也不是最強的——範天瀾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但他實際比看起來要好相處,因為塔克拉對待他們是沒有自己人和外人的差別的,該動手的時候,塔克族的孩子也一樣會被他教訓得哭爹喊娘。
將魚從魚鉤上摘下來丟進去,重新掛上餌料的塔克拉動作忽然停了下來,跟著他的少年正把魚簍浸到岸邊,沒注意到他把魚竿往岸邊一插,人轉身就走進了葦草叢中。
一對在篝火邊看對了眼的年輕人想避開旁人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談情,路邊樹下的位置都被人佔了,這邊夜釣的幾盞燈光在黑暗中顯得相當醒目,所以他們就摸了過來。正值情濃的人對周邊的動靜是沒有什麼警覺的,這個塔克族的小夥子摟著他看中的通山族姑娘,一邊小聲談笑一邊拉著她的手,在那姑娘被他逗得悶笑不已的時候,他趁機湊過去,嘟起嘴唇就要對著她的圓臉親下去,一股大力從他背後傳來,猝不及防的他一下把人撲倒了。
姑娘發出一聲驚叫,小夥子連忙爬起來,回頭怒視,“塔克拉!”
專門來擋別人情路的塔克拉哼了一聲,“吵了我的魚,給我‘走’遠點。”
“……”
然後像一開始瀟灑地從後面踹了別人一腳那樣,他同樣瀟灑地轉身離去了。剩下兩個被攪了局的年輕人瞪著他的背影,小夥子還忍得住,通山族的姑娘暗罵一聲,一抓就連土拔起了身旁一叢短茅草,對著塔克拉就要甩過去,小夥子連忙按下了她的手把人牽走,要是讓塔克拉再轉過頭來,他們這個晚上就真不用過了。
回到湖邊的塔克拉嘴裡銜著一根剛折下來的草杆,暫時還不會有魚上鉤,守著魚簍的少年就著野營燈的燈光摸出九連環玩了起來,塔克拉往左右看了幾眼,沒有更多的小情人來給他攪合,忽然感到有些無聊的他於是把九連環搶了過來,少年只好鬱悶地蹲在岸邊玩泥巴。
不過塔克拉沒多久就把完全解開的九連環丟了回去,風從湖的另一面吹來,帶來水的氣息,和隱隱約約的喧鬧聲響,塔克拉摸了摸下巴,歪了歪腦袋。
“鼓聲?”他側耳聽了一會,“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