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迪爾主動找到貝尼特斯,說希望自己能和他聊一聊時,貝尼特斯是吃驚的。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天性使然,貝尼特斯一直覺得自己要讀懂別人的性格、心情和語言背後暗示的臺詞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他有時覺得自己的解讀一定是對的,現實卻是十之八九是錯的。
但是加迪爾不會帶給他這種困難,主要是他的肢體語言乾脆利落、毫無防備,雖然他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他的身上依然帶著一種奇特的自然感和原始性,這種感覺不是說他野蠻,而是說他有時給人的感覺像小貓小狗一類的哺乳動物,很容易不需要語言就能讓人理解他在想什麼。
而加迪爾雖然英語講得稀巴爛,但是也正是因為差勁的語言水平,使得他在表達時會更加直白、簡單,努力使用最準確的單詞,這一點也在很大程度上幫助了貝尼特斯——畢竟他也不是英國人,一個西班牙人跑來英國一年多,英語能好到哪裡去呢?
在這樣的前提下,貝尼特斯雖然吃驚,但是並沒有對加迪爾的要求產生什麼聯想,因為他知道加迪爾就是真的單純的需要和他聊一聊,這背後不存在什麼類似於不滿的暗示。
但是這種美好的感受在他看見加迪爾帶來了誰的時候完全、完全、完全破碎了,將貝尼特斯的心劃成了一片一片的!
加迪爾面帶微笑走進他的辦公室的時候,背後跟著的高個黑衣人拉下口罩——
赫然是阿森納的主教練溫格!
貝尼特斯感覺自己的世界一陣眩暈——
主教練還坐在這裡呢,小球員才上場兩次,冬季視窗還有兩個月才開啟,此時他一邊說著要和自己聊一聊,一邊直接把別的俱樂部的教練弄來了?
天下還有這樣離譜的事情?!
貝尼特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胖胖的臉直接漲紅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加迪爾卻一點都沒注意到兩位主教練之間奇怪的氣氛,他非常愉快地和貝尼特斯問好:“下午好,請允許我誠摯地向您問安,貝尼特斯先生。你之前同意我帶一個翻譯過來,我想了很久怎麼樣才能找一個語言靠譜、精通足球知識還能做好保密工作的翻譯先生,所以我靈機一動想起了溫格教練,他是我唯一一個知道且符合標準的人了,所以我就邀請他一起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段語言優美、語法複雜的長段話語以加迪爾的英語水平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他說的是法語。
說完後加迪爾就用期待的目光盯住了溫格教練,彷彿在提醒他今天的翻譯工作已經可以開始了。
溫格:(ノдヽ)
貝尼特斯:(°Д°)
溫格教練嘆了口氣,首先在貝尼特斯驚恐懷疑的目光中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錶達自己的無辜,用流暢的西班牙語喊道:“先不要生氣,我的朋友,請允許我向你解釋現在的情況。”
貝尼特斯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眼瞧著面前說了一串鳥語的加迪爾,和正在摘下層層偽裝溫格,但還是覺得自己像在做夢,面前這個人不可能是真的溫格,如果是真的溫格,他忽然跑到利物浦來幹嘛呢?賽季中和別的俱樂部私相授受?他又沒有瘋掉!
溫格拿下口罩、帽子、墨鏡,掛好自己的大衣,這才感覺喘上了氣。
“我可以坐下來說話嗎?”他帶著無奈的笑容這樣詢問貝尼特斯,幸好他說的是西班牙語,這挽救了貝尼特斯混亂的大腦,他這才迷迷瞪瞪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抬手示意溫格可以坐在自己的對面。
不等他說話,加迪爾就已經自覺地拖著椅子坐到了溫格的旁邊,從側面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彷彿這場面不是他搞出來的似的。
溫格教練苦笑著和貝尼特斯講清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