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浮沉。
南柯不曉得自己現在正身處在哪兒,神識中的最後一幕還是青雀行宮的大殿,箜篌那深深的一眼。
就在她走入水泡的那一個剎那,綿密的水流似的靈力鋪天蓋地湧了過來,溫柔地簇擁著她去往什麼地方。
有些恍惚、有些疲倦。
南柯費力睜開眼,視野中卻只有霧濛濛的一片白。一陣風吹過的聲音,她回過頭,那一蓬一蓬的霧氣裡陡然化出了數十具赤裸的女體:或坐或笑、或痴或嗔,種種法相在南柯那一眼中又倏地消散,凝成了一個穿猩紅裙裳的女子。
那女子款款轉過身來,她放下掩面大袖,露出一張肖似南柯的臉。
南柯蛾眉微蹙,卻不驚慌,只冷聲問道:“你是誰?這是哪兒?”
那女子朝她一笑,眉目神光如妖似魅,她幽幽嘆一口氣:“我是你呀——我是你的心、你的欲……”她的手撫上南柯臉頰,南柯看到她沉沉的眼底,耳邊是她嘆息似的聲音,“還是你的情。”
女妖南柯說罷,指尖觸上南柯額間那朵殷紅的帝女花。
“去吧,”她說,“去尋找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你的來……你的往……”
女妖嫣紅指尖在南柯額間輕輕一點,南柯知覺到無形中一縷龐大卻輕柔的推力,那些綿密的水流驟然變得急促,裹挾著她湧向一處光芒。
嘩的一下華光明朗。
南柯猛然睜開眼,眼前卻依舊是蒙了布一般的白。在知覺徹底復甦的那一剎那,喘息聲、水聲、肉體摩擦的聲音盡數湧入到了耳中。
涼意讓南柯驟然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她的雙腿大張,正有人在她穴中進出抽插。
那陽物的一個深頂,南柯輕哼一聲,她動一動手腕,卻發現正有人按著她的手。難道這幽都是個淫窟不成?南柯心下惱怒,口中喝道:“滾下去!”
聞言那男子竟然加快了抽送操弄的速度,南柯不欲多言,猛地掙開制她雙手之人,抬手便是一記耳光落在那冒犯之人的臉上:“放肆!”
她坐起來的赤裸身體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南柯扯掉蒙在自己眼前的白布,卻見床上榻下窸窸窣窣跪了三四個半裸的男子。
男子們身著相似的白袍,披頭散髮跪伏在地上,將頭埋得極低,口中不住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知錯!求公主饒奴賤命!”
殿下?公主?
南柯吐出一口長氣,心中卻對自己在這幽都幻境中的身份有了一個瞭然。雖然還不知這公主地位如何,但是起碼要比在上次同沉明琅一起的那人間秘境裡給人做兒媳婦強。
她撿起床榻上散落的一件外衫披在肩上,眼神落在跪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那男子露出來的半張臉還帶有紅痕,是她方才掌摑所致。
看到這人就心煩。
南柯冷了眼神,在笑春山待了這麼久,那幾個兔崽子在床上可是老實的很,從來沒有人敢僭越羞辱於她。
吱呀一聲門響,南柯抬了眼,不一會兒便有數名宮娥掌燈而來,為首的那宮人朝南柯福過禮,柔聲問道:“殿下何事動怒?可是這鳳郎侍奉的不好,教公主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