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江夏總啊。」
「哦。」裴司延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望著泳池裡清風吹皺的水波,「我剛想起來今天挺閒的,就給你個面子吧。」
「奈斯啊哥!」新郎官激動得都破音了,「上座好酒立馬給您安排,87年的瑪歌酒莊怎麼樣?」
「隨便。」他又不是去喝酒的。
掛了電話,裴司延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朝客廳喚了一聲:「peter,今天去婚宴。」
「好的,主人。」隨著一聲電子音,足有一米八的機器人踱步進衣帽間,片刻後,選出一套出行穿搭。
黑色西服,布料帶著不太明顯的縱向暗紋,配上白色襯衫和金棕相間紋路的領帶。還有袖釦領夾和手錶,以及一雙嶄新鋥亮的黑皮鞋。
裴司延看了一眼,沒發表意見,正好另一個機器人叫他吃早餐,於是轉身往餐廳走去。
吃飯時,他漫不經心地開啟微信,看見不久前寧姝發的朋友圈:
【負傷人士只能穿長袖,目測會是婚宴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qaq】
後面附一張禮服照片,墨藍色,長長的喇叭袖,v領開得有點低。
裴司延蹙著眉放下手機,喚道:「peter。」
高大挺拔的機器人應聲:「在的,主人。」
「西服換成墨藍色吧。」
「好的,主人。」peter重新為他搭了一套。
夏明江一大早啟程去香港,沒帶司機,中午李叔親自送寧姝去婚宴現場。
很多人都是結伴而來,她獨自一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偶爾有搭訕的異性,也被她三言兩語打發掉了。
某包房裡,正在打麻將的溫景澤被人猛拍了拍肩膀。手裡一個白板不小心抖出去,他揚聲吆喝:「臥槽你幹嘛?」
「我這兒有個好訊息,你不想聽就算了啊。」靳少睨他一眼。
溫景澤眉梢一動,似乎有些預感,眼睛微微發亮:「什麼好訊息?」
「剛去洗手間看到你前女友了。」靳少湊到他耳邊,壓低嗓音道。
「我他媽——」溫景澤忍不住爆粗口,一臉煩躁,音量同樣壓得很低,眼皮子夾了夾不遠處喝酒的女郎,「早說啊臥槽我人都帶了。」
好不容易有見面的機會,身邊還帶個女的,寧姝怕是更不想理他了。
「你是不是傻?」靳少拍了把他的後腦勺,「一會兒你就帶著珊珊去她跟前晃,你看她要是吃醋,以後就放心大膽地追。」
溫景澤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那她要不吃醋呢?」
「不吃醋你就涼了唄,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
另一邊,寧姝剛從洗手間補妝出來,在酒臺上拿了杯紅酒,剛準備去找個地方坐下,身後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寧姝皺了皺眉,沒動,假裝沒聽見溫景澤的聲音。
溫景澤卻沒有見好就收,居然朝她走了過來,還順手在她旁邊拿了杯酒,主動和她的杯子輕輕一碰:「好巧啊。」
寧姝首先聞到的不是溫景澤身上的香水味,而是女人的香水味。那香太過濃鬱撲鼻,頓時讓杯中美酒都失了雅緻。
她稍一轉眸,就看見一個陌生女人挽著溫景澤的胳膊,帶著得意和挑釁朝她嫣然而笑。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心底還是有不舒服的感覺。但隨著這麼長時間的拉扯和不斷重複的無聊經歷,連這種不適也變得麻木不仁。此刻看著他再次美人在懷,熟悉的場景重現,心口只是空蕩蕩的,一分情緒都沒有。
分手後她才發現她早已不愛溫景澤了,或許從來也算不上愛。
曾經他是她整個青春裡最耀眼的光,而現在,光失去了光本身。褪去濾鏡